在雨裡又給她打了個電話,那邊果然已經關機,想必已鑽入濃密的雲層。
忽然,想起一年多前的上海,在前往美國的航班起飛之前,我打給她的那個電話,那時她如此驚愕與失落,正與我此刻的歸納決相同。
紐約的雨越下越大,將我浸泡在水中,化成一尾孤獨的魚。
雨,下了三天三夜,
我,等待了三天三夜。
依然那麼孤獨,像被判處了終身監禁的囚犯,枯坐在私家莊園的豪宅內,看著手機等待莫妮卡打來電話,卻沒有她的任何訊息。我打電話給她的秘書,只是說她已到達非洲,正與西拉華拉總統緊張談判。我當然不方便詢問談判內容,這種重要專案談一個月都不算久,她的歸來更遙遙無期。在網上查到所多瑪國的資料,果然是個三天兩頭政變內戰的地方,也沒有任何該國行動通訊的資料。而且這個國家與美國沒有互派大使,更無從尋找莫妮卡的下落。
現在,我反而懷念在阿爾斯蘭州的日子,換年當我剛剛越獄逃亡出來,作為被整個美國通緝的逃犯,與莫妮卡勇敢纏綿的每分每秒,那時多麼嚮往與她一起來到紐約。
然而真的來到紐約,來到她華麗的宮殿裡,卻沒有一晚是我們共同度過的。
難道我們的時光真的真麼短暫?
不,我受夠了這種生活,蹲在這個富麗堂皇的監獄裡,等待女王回宮恩寵於我!
越獄成功的剎那,我獲得了無比的自豪,脫胎換骨為一個真正的男人。然而,現在又開始看不起自己——離“男人”兩個字相差甚遠。有時憋得嫉妒衝動,想要逃出私家莊園,去紐約曼哈頓闖蕩一番。但想到莫妮卡隨時可能回來,便又乖乖地坐井觀天。
今天,是高思國收藏古董的拍賣會,根據遺囑將捐獻給中國貧困山區的失學兒童。私人收藏必須有家屬代表監督,而莫妮卡遠在非洲,只能由我代表蘭陵王高家出場。
司機和秘書陪伴我進入失去,曼哈頓的一棟老樓,離帝國大廈僅有一箭之遙——在紐約長島住了一個星期,卻第一次來到此地。這是美國最大的藝術品拍賣行,這次有數十件無價之寶拍賣。我非常低調地到場,戴著帽子和墨鏡,躲避個家媒體追逐,從消防通道進入拍賣會大廳。
從沒來過這種地方,我表現得很是句竟,儘量不東張西望,由秘書引我入座——居然是第一排,直接面對拍賣師,成為全場嘉賓的焦點。拍賣會將展示價值連城的文物,因此有極其嚴格的保衛措施。媒體和閒雜人員不得進入。所有人必須提前三天登記,全是世界各地的億萬富豪,很多是這裡的常客,比如那些裹著頭巾的阿拉王子。
拍賣會正式開始,先是全場起來為高思國哀悼,然後圖片展示本次拍賣的文物,同時附有詳細的文字介紹。高思國特別喜歡南北朝的文物,這些古董年代基本都是公元五到六世紀——那正是蘭陵王馳聘疆場的年代。
第一件文物是早期青瓷,表面非常光華,沒有任何破損,瓶身上端有個精雕細刻的雞頭,簡直巧奪天工。英文介紹後面附有中文,這件器物名叫雞首壺,是古人盛酒水的容器。經過幾輪競爭之後,這件青瓷被一個美國老闆買下了,價格為50萬美元。
接著還是一件北朝青瓷,中文介紹為“青釉仰覆蓮花尊”,是代表南北朝蓮紋裝飾水平的典型作品。蓮花尊除頸部堆貼兩組飛天和獸面紋外,自肩部至足部裝飾六層不同形態的仰覆蓮瓣。一個日本商人以80萬美元拍下這件青瓷,大概是一位虔誠的佛教徒。
第三件卻是由十幾件組成,北魏時期的彩色女樂俑,排列成樂隊的架勢,捧著各種古代的樂器,可說是南北朝的樂器博物館。一個德國收藏家以120萬美元拍下這組樂俑……
拍賣會海算順利,幾十件文物很快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