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然而她又確信,瑪麗安對威洛比的鐘情無論結局如何,布蘭登上校可能是沒有希望成功的。在這同時,她還很想保護妹妹的行動不受指責,她經過再三考慮,覺得最明智、最寬厚的做法,還是不管她是否真的瞭解,真的信以為真,儘量多說點。因此她承認,雖然她從未聽他們自己說過他們是什麼關係,但是她對他們的相互鍾愛並不懷疑,對他們相互通訊並不感到驚訝。
上校一聲不響、聚精會神地聽她說著。等她話音一落,他立即從椅子上立起身來,帶著激動的口吻說道:“我祝願你妹妹萬事如意,祝願威洛比極力爭取配得上她。”說罷,辭別而去。
埃麗諾從這次談話中並沒得到寬慰,藉以減輕她在別的問題上的忐忑不安。相反,布蘭登上校的不幸給她留下了一種憂鬱感,因為一心等著讓事實來加以印證,她甚至無法希望消除這種憂鬱感。
第六章
隨後三四天裡沒有發生什麼情況,好讓埃麗諾後悔不該向母親求告;因為威洛比既沒來人,也沒來信。那幾天快結束的時候,她們應邀陪米德爾頓夫人去參加一次晚會,詹寧斯太太因為小女兒身體不適,不能前去。瑪麗安由於過於沮喪,也不著意打扮,似乎去與不去都無所謂,不過她還是準備去,儘管沒有要去的樣子和愉快的表示。茶後,直至米德爾頓夫人到來之前,她就坐在客廳的壁爐前,一動也不動,只顧想她的心事,不知道她姐姐也在房裡。最後聽說米德爾頓夫人在門口等候她們,她倏地站起身,好像忘了她在等人似的。
她們按時到達目的地。前面的一串馬車剛讓開路,她們便走下車,登上樓梯,只聽見僕人從一節節樓梯平臺上傳報著她們的姓名。她們走進一間燈火輝煌的客廳,裡而賓客滿堂,悶熱難熬。她們彬彬有禮地向女主人行過屈膝禮,隨後就來到眾人之間。她們這一來,室內必然顯得更熱,更擁擠不堪,而她們也只好跟著一起活受罪。大家少言寡語、無所事事地呆了一陣之後,米德爾頓夫人便坐下玩卡西諾。瑪麗安因無心走來走去,幸好又有空椅子,就和埃麗諾在離牌桌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兩人沒坐多久,埃麗諾一下子發現了威洛比,只見他站在離她們幾碼處,正和一個非常時髦的年輕女子熱切交談。很快地,威洛比也看見了她,當即向她點點頭,但是並不想同她搭話,也不想去接近瑪麗安,雖說他不可能看不見她。隨後,他又繼續同那位女士交談。埃麗諾不由自主地轉向瑪麗安,看她會不會沒有注意到這一切。恰在此刻,瑪麗安先望見了威洛比,心裡突然一高興,整個面孔都紅了。她迫不及待地就想朝他那裡奔去,不料讓姐姐一把拽住了。
“天啊!”瑪麗安驚叫道,“他在那兒——他在那兒。哦!他怎麼不看我?我為什麼不能和他說話?〃
“我求你安靜一些,”埃麗諾叫道,“別把你的心思暴露給在場的每個人。也許他還沒有發現你。”
可是,這話連她自己也不相信。在這種時刻安靜下來,瑪麗安不僅做不到,而且也不想這麼做。她焦灼不安地坐在那裡,整個臉色都變了。
最後,威洛比終於又回過臉來,瞧著她們兩人。瑪麗安忽地立起身,親暱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就勢向他伸出了手。威洛比走過來,偏偏要找埃麗諾搭話,而不和瑪麗安攀談,好像一心想避開她的目光,決計不注意她的態度似的。他匆匆忙忙地問起達什伍德太太的情況,問起她們來城裡多久了。埃麗諾看見他這樣說話,一時搞得心慌意亂,結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是她妹妹卻一股腦兒地把心裡話都倒出來了。她滿臉緋紅,帶著萬分激動的語氣嚷道:“天哪!威洛比,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沒收到我的信?你難道不想和我握握手?”
不握手是不行啦,但是碰到瑪麗安似乎又使他感到痛苦。他抓住她的手只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