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老的大聲喝問,並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回覆。
譚虎此時檢舉完畢,也再不肯與之爭論半點,只是頹然坐在地上。
他知道,此話他如今當眾說出,便足夠給王庭老帶去莫大打擊了。
而這也是蘇軾、沈立等人堅持公審,並且此前一直半點不曾迴護吳希的原因,就是要逼著王庭老與譚虎之間矛盾加大,最終造成這樣的後果。
沈立憨厚笑笑,還對王庭老勸慰道:“王運副啊,且莫急嘛,說不得譚虎真是在說笑呢?我看這樣,王運副不妨去我安撫司衙門做客幾天,待我稟明朝廷,派出使者前來查明事實,自然能還你以公道。”
王庭老怒目以對:“沈立!你這話的意思,是要軟禁我這堂堂一路漕司嗎?!”
不過沈立對他卻是理也不理,一旁的蘇軾卻帶著數人走了過來,輕聲道了句得罪了,便吩咐手下將王庭老整個架起,儼然是要直送安撫使衙門了。
事已至此,似乎一應事務都該到此了結,畢竟此案中的所有關鍵人物和關鍵事件,都已差不多明析清楚了。
然而似乎是上天偏要讓這案子到此為止,公審人群之外突然急促響起一陣馬蹄聲響。
馬蹄聲由遠及近,直到貼近人群時才終於停下。
只見人群向兩側讓去,自覺為即將登場之人留出了一條通道。
腳步聲急促傳來,其間還夾雜著幾聲怒斥,值守兵丁檢視了情況,急忙回身稟告。
“太守,一位自稱王紹計程車子,自稱與一位友人擒獲了那名外號‘老徐’的賊人,此刻自越州一人雙馬不停,終於趕到此處。”
“哦?竟然這麼巧,此事可靠嗎?”沈立不由疑惑出聲。
蘇軾從旁解釋道:“沈公,這王紹乃是冀之童年友人,她妻子前些時日託人與思思送過信,說是王紹得知陷害冀之之人的下落,百里追兇去了。”
沈立這才恍然,繼而感嘆道:“也是一名義士啊,快快有請。”
於是,那值守兵丁趕忙再度回去,將王紹與那老徐帶了進來,緊跟在後面的還有外號酒鬼的那人。
王紹進入公審現場,第一眼先去看吳希。
見自家兄弟滿身狼藉,不由得怒從心起、悲痛上湧,長揖下拜,道了句:“二郎,為兄終究來遲了。”
吳希趕忙請身邊獄卒為其解開束縛,幾步走到切身,將之攙扶起來:“兄長說得哪裡話,為一不肖之徒做到這份上,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王紹見對方被解開束縛,還愣了一下,隨後在聽到吳希解釋之後,才總算是放下了心來。
緊接著,沈立自然先是向翟越確認了這老徐的身份,而後又問了老徐案情經過。
而這老徐倒也光棍,情知以自己多年來的作為,終究難逃一死,便也將一應事情全盤說出。
其人邊說,臉上竟還不免露出自得之色,甚至最後在情緒昂揚之間,又將幾件自己在其他州縣做下,且長久以來未被破獲的案子紛紛講來。
其中就包括老徐在泉州為盜時,一刀連殺周氏一十八口人命的大案。
沈立那裡自是暗暗心驚之餘面露喜色,這一番無論如何,自己的功勞都是跑不了的了。
而正當眾人紛紛咒罵這老徐真是傷天害理之時,一直面色平靜的酒鬼當即潸然淚下。
吳希這才注意到這個默不作聲的酒鬼,看著對方一雙閃亮的眸子,卻是心中猛地一跳,便向其近前走了幾步,說出一句別人聽不懂的話。
“兄臺,是你嗎?”
酒鬼以袖拭面,而後向吳希拜道:“今日雖是為了自己,卻也終究幫助了吳兄,此前夜半盜書一事,便算是勉強償還一二了。”
原來,這酒鬼便是一個月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