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幸極,如何敢再有什麼要求。”吳希謙虛答道。
王安石、文彥博等人只是笑了笑,便要抬步繼續向前走去。
而看著王安石要走,吳希心中卻是微微一動。
若是沒記錯的話,那唐垌當眾狀告王安石結黨營私,應該就是在某一次大朝會之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
於是,吳希稍微構思了一下說辭,卻是拱手道:“相公且請留步。”
王安石有些詫異,似乎有些疑惑於吳希的目的。
“冀之有何事?朝會時間將至,若是尋常事不妨稍後到中書門下辭見時再說。”
吳希向前幾步,來在王安石切近,低聲言道:“相公,下官確有一事要私下對相公言講。”
周遭人聽了此話,紛紛往一旁散了幾步,似乎是要給這兩人留下私下說話的空間。
只有文彥博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腳下卻是半點未動,似乎是想看看這兩個日常意見相左之人,倒是要說些什麼。
王安石眉頭一皺:“宰相面前豈有私事?冀之有話不妨當眾說來。”
吳希面露為難之色,但事已至此,不說也是不行的,否則讓旁人看了得認定他吳希,是有什麼私事要請託於宰相了。
“相公,下官想提醒您注意,此前您薦舉頗多,或許有小人混跡於其間。尤其在臺諫系統之內,請您慎重以待。”
此話一出,王安石倒是面不改色,只說了句“本相知道了”。
文彥博官員那邊多少有些摸不著頭腦,搞不清楚吳希怎麼就沒頭沒尾來了這麼一句。
吳希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他本意是私下把唐垌去曾公亮那裡求援,復又被趕了出了這件事告知給王安石知道。
一方面是為了稍稍彌合王安石與曾公亮之間的關係,畢竟曾公亮到底是元勳老臣,若是能夠繼續發光發熱些時日對國家也是好的。
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王安石對唐垌的發難有所準備,儘可能將事態控制在有限範圍之內,以免對其人的威權和與官家之間的關係過早崩裂。
總之還是那個說法,王安石新政當然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不足,但此時的國情之下畢竟需要他來做國家的頂樑柱,需要他的新政來富國強兵。
就算他遲早必須要讓路,但至少不該是這幾年之內,換了呂惠卿那廝上來,黨爭可就真的沒辦法避免了。
怎料王安石一副正派作風,竟是半點私下相告的機會也不給,他也只得模糊說來,反倒是有些言語諷刺乃至於故意得罪對方的嫌疑了。
不過事已至此,吳希也沒什麼其他多餘想法了,反正大不了稍後去中書門下辭謝時,再找機會詳細解釋一下便是了。
王安石應答過後便徑直往大殿方向走去了,吳希最終也只是又一拱手恭送對方與執政們而已。
轉回本班肅立,曾孝寬從旁問道:“冀之這是何意,何故平白得罪宰相?”
吳希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卻是並未應答。
終於,百官入殿的時間臨近,常參朝會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