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二,陰雨連綿。
吳希來到這方世界足足過去了一個月,其人自然也是漸漸融入了這個時代的慢節奏生活。
早起的他哄著小吳思吃過早飯,便獨自一人出了門,左顧右盼地穿行於杭州城的大街小巷。
這也算是他觀察並適應這個世界的一種例行方式了。
說實話,即使過去了這麼久的時間,他還是沒有搞懂這次時空旅行的原理。
腦海中分明沒有原主前十幾年經歷的記憶,卻擁有著包括語言、估算時間、辨別方向,乃至於行禮動作和對城市格局的瞭解等一系列生活技能。
也不知這些被算作是身體的本能而得以保留,還是《文道》在冥冥之中向其提供的便利。
不過他倒是不常去想這些問題,以致於意識到這些狀況時已有些後知後覺。
畢竟,靈魂和肉體的奇妙聯結,在後世那個科學盛行的時代都難以完全解釋清楚,他也並不想試圖去解開這個謎團。
手撐著油紙傘,他不由回想起那個叫做沈月的女孩,這個謎一般的女子也不知是否平安回到了父親身邊。
說起來,其人離開之前甚至都沒有再來與他道個別。
甩了甩腦袋,將這些紛繁複雜的想法盡數拋之腦後,他緩步走進了一家茶館。
這家茶館並不算大,不過端坐中央臺子上面侃侃而談的說書人,才是吸引吳希走進來的理由。
招呼店裡的夥計端來一杯龍井,奉上一盤瓜果點心,吳希便慵懶地坐在椅子上,聽起了那說書人口中的故事。
故事是最時興的三國題材,此時已然講到了火燒赤壁借東風的回目,觀眾們大多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
不過,擅長把握人心的說書人,又怎麼可能讓這些主顧一次性聽個過癮呢?
果然,正說到鐵索連環的戰船之上,頃刻間燃起了熊熊大火,說書人將手中摺扇敲落在桌面之上,便說出了那句經典的“請聽下回分解。”
不過正在興頭上的觀眾們自然是不樂意的,紛紛叫嚷起鬨起來,都說要說書人繼續他的表演。
最後,一位明顯富貴打扮的公子哥出面,豪擲千錢要求說書人繼續講吓去,這才讓那說書人止住了下臺的腳步。
“呦,小郎君您抬愛了,謝您賞。不過這《三國》啊,鄙人今日實在講不下去,我還得回去翻翻書做做功課。這樣,明天我還到這來,伺候您聽下一段,您看行嗎?”
這說書的明顯在那裡耍著滑頭,反正吳希是不相信對方真的會捧著一本三國演義,認真地研究其中情節。
若是這廝真的這樣說書,那誰還要聽他講,自己買一本三國不好嗎?
不過吳希卻也沒有拆穿人家的意思,畢竟都是混口飯吃罷了。
那公子哥卻不樂意了:“就算明天你來,少爺我還不一定願意來呢。我不管,總之你今天必須讓我聽滿意了。”
說書人無奈,要是繼續說吧,壞了行規和名聲;不說吧,這位公子哥的錢還真饞人。
良久,他終於恭敬答了一聲:“小郎君,要不這樣如何,近日有一部新書問世,講的乃是唐三藏西天求經的故事,這一路上降妖除魔精彩極了,您嚐嚐這口?”
公子哥自然也是知道所謂西遊的故事,也知道最近市場上出現了一部新編的西遊,據說文筆極好、情節連貫。聽了說書人這樣說,他頓時起了興致。
“好,那你就說這西遊,說好了,少爺我這還有賞錢。”
“得,那諸位靜聽,我這志智誠成,再伺候小郎君和您眾位一段《西遊記》。”說書人面向屋內眾人團團拱手道。
眾人本以為今天的故事也就聽到這了,沒想到還能再聽段西遊,自然也是十分高興,茶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