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的過程中,吳希一個腳步不穩險些撲倒在地。
“完了,我八成是最倒黴的一個穿越者了,這不純粹是劇情殺嗎?”
即將倒地的剎那,他轉頭向後看去,最近的那兇徒離自己已經不足二十步了。
正當這電光火石之間,異變陡生。
隨著懷中一陣溫熱傳來,吳希不自覺地調整自身的觸地姿態,藉著倒地的慣性一骨碌又站起身來。
他眼底不由閃過一絲訝異,自己什麼時候有這般好身手了?
不過,此刻追兵在後,思維的片刻停頓沒有阻止身體繼續下意識地向前竄去。
懷中溫熱持續傳來,吳希感到頭腦從未如此清醒,身體從未如此輕盈。
此時,吳希確信,若想徹底擺脫綴在後方的幾人,要麼找到藏身之所,要麼找到絕對足以庇護自己的力量。
藏身之所是不用想了,即便在外力支撐之下體力無憂,他也不指望自己能夠找到它。
畢竟自己不是本地人——至少從年代上來講是這樣的。
至於足以庇護自己的力量,這世界上還有比官方更能給人以安全感的嗎?
而此刻杭州城內,大大小小文武官員實在不少,從知州、兩浙路諸監司到兩位附郭縣的知縣、簿尉,乃至於諸雜色吏員,都可以暫時護住自己的安全。
那麼,此刻該去哪裡找他們呢?
對於北宋杭州城官署位置,吳希心中沒譜,不過至宋廷流離南遷,改杭州為臨安府並以其為行在後,繪製其城內佈局的地圖便多了起來。
“若沒記錯的話,杭州精華之地盡在鳳凰山腳,那處官署林立,可以託身。”他如是想著。
此時,隨著他有意識地向熱鬧街區跑去,周遭行人也漸次密集了起來。
不過當他回頭望去,卻發現那三人仍追在數十步外。
“狗皮膏藥。”吳希暗罵。
無奈,透過太陽方位大致判斷方位後,他便迂迴著朝著鳳凰山而去。
而後方追擊的數人見狀,哪裡不知道吳希的想法,可是顧忌著尚在杭城之內,又不好當即動用蠻力,只得紛紛儘量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
結束一天的公務,蘇軾自通判廨舍迴轉,身側自有數名虞候扈從左右。
自朝中外補至今已有數月,這段時間以來,諸般新政紛紛頒下,其中雖然不乏益民之策,卻也有太多害民之舉。
每每想到自己以直言極諫科登第,他總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勸誡之心。
可惜在當下,官家篤定推行新政之心不可動搖,不料想自己這般青壯之年卻不能見容於朝堂袞袞諸公。
回想起仁宗皇帝對自己和子由(蘇轍)“太平宰相”的評價,心中不由慚愧。
心思百轉之間,蘇軾終於回到了自己位於鳳凰山的官居。
他剛要邁步進門,耳邊卻聽到遠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抬眼望去,是一名身著學子服的年輕人跌跌撞撞疾步而來。
正是吳希一路逃命至此。
他一路逃奔至鳳凰山下,其實早已力竭,懷中傳來的陣陣溫熱漸漸減弱,似乎即將不能支撐他搖搖欲墜的身軀。
直到遙遙望見數人隨從、身穿官服的蘇軾,雖然不知道那具體是誰,卻也是精神一鬆之下撲倒於地。
見此,蘇軾周遭隨從紛紛擺出一副警戒姿態,他卻擺擺手,示意不必緊張。
“我想杭州城內,尚不會有人要行刺我蘇軾的。且去檢視一下,那像是一個學生,我似乎曾見過他。”
“唯。”兩人應了一聲,便結對走上前去。
蘇軾眼見著兩個隨從將之攙扶回來,其中一人上前稟告道:“州判,確實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