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理論上能夠容納四千五百人,訓練、生活皆不耽誤的大營該有多大?
反正在吳希的印象中,此地的寬綽程度,實在已經不遜於一般的鎮子大小了。
此地說是一座大營,其實仍舊是按照每一指揮安置在一片營區,將偌大的軍營分割成了數個小區域。
此刻正有不少軍卒自這些小營區中湧出,或是停步在營區中間道路旁低頭等待,或是倒提鋼刀匆匆往吳希這邊迎來。
而這些人的左臂都是堂皇露了出來的,因此倒也並沒有引起吳希這邊的懷疑。
畢竟在沒有事先組織和安排的情況下,這個時代的普通軍卒們,一般也不會有故意袒露左臂,臨到近前提刀便刺的想法生髮。
況且吳希如今身後自有千百人護佑著,正是志得意滿、情緒高昂的時候,也已經無暇去想這些人中。會不會有人是偽作來降的了。
與面前領著自家整個指揮來降,且與郭忠諫熟識的指揮使言語幾句之後,吳希便命令對方領著人馬融入隊伍,便也就沒有其他多餘表示了。
待等到馬上要接近中軍大營時,復又有一名臉上帶著刀疤,穿著明顯異於士卒的精良盔甲者,低頭步行靠近過來。
吳希也未覺得奇怪,只是坐在馬上平靜來問:“這位太尉又是何許人呢?也請報上姓名來,本官之後自會為你邀功請賞。”
對面那名軍官聞聽此言,當即低頭拱手:“不敢當上官這一聲太尉。末將乃是神虎軍第二十五指揮副使王林,現領所部五都四百三十三人聽候差遣。”
聽了這話,吳希卻是當即有些詫異:“哦?你竟不是正使嗎?你們正使何在?”
“回上官的話,俺們正使欲要領著俺們去悖逆那邊,被俺帶頭捆起來丟在帳中了。”王林沉聲來答。
吳希卻對此生產生一些興趣,索性此刻不像之前那樣急了,於是便緩緩止住胯下馬兒行進。
“王太尉,還是該叫一聲太尉,畢竟本官此刻需要你們幫著撐場面不是。”
吳希自顧自地說了個並不好笑的笑話,卻還是引得周遭眾人一時間鬨笑起來。
“王太尉啊,你倒真是個有見識、有決斷的,公然忤逆你家正使,難道不怕部下不從反而將自己搭進去嗎?”
“回上官,俺也怕。俺這個副使平素裡其實管不了甚事,也怕弟兄們不聽招呼反而將自己搭進去。”王林的回答倒顯得老實本分。
“那又是為何呢?難道是出於對官家的忠心嗎?”吳希頗有些似笑非笑道。
他是想著若眼前這漢子想博個忠勇的名頭,那這等舉手之勞他倒也不會小氣不幫,卻不料對方的答覆卻與他所想截然不同。
“不敢瞞上官,俺對官家自然是忠心的,但說實話俺是個粗人,俺這般做卻也不單單是想替官家盡忠的。”
“哦?那倒是為了什麼,你且說與我聽聽?”吳希此刻倒真有了些好奇之意。
“回稟上官,俺其實原是在環慶路效命的,只是去年發生那件事情之後,俺便憑著所立下的些許功勞,求人調到河東路這邊來了。”
聽到此處,吳希心中便已經有了些許猜測。
“你原是慶州卒麼?”
王林略感詫異,不過也只是剎那而已,反應過來便趕忙答道:“末將確是慶州卒,不過卻是追隨王太守平亂的慶州卒。”
吳希點了點頭:“看來你是見過叛軍下場了的。”
“不錯。俺當時跟著王太守......”
隨著王林的娓娓道來,熙寧四年的一樁重要事件鋪展在了眾人眼前。
王林口中的王太守,乃是此前任慶州知州的王廣淵。
而這一樁熙寧四年重要事件,便是吳希此前曾提到過的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