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甚微說到這裡,眨了眨眼睛,“搞垮一個家族,不正好是韓御史最擅長的事情嗎?”
完全是輕車熟路好嗎?汴京城路過的螞蟻瞧見他都擔心自己被一鍋端了!
韓時宴看著顧甚微那揚起的笑容,心中酸澀不已。
他先前問顧甚微關於志向關於夢想的問題,實在是太過於殘忍了。
她看上去強大得很,又帶著幾分慵懶與笑意,經常會讓人想不起她的經歷。
“嗯!”韓時宴重重地點了點頭,跑到桌案前那一頓東西里翻了翻,翻出來了一個蓋著蓋子的食盒來,他拿到顧甚微跟前,像是獻寶一般的開啟了來。
顧甚微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過去,這一看眼睛都亮了起來。
食盒不大,一共分成了九個格子。每個格子裡都裝著一種糖果,這些糖果不是市集上有的那些,看上去花花綠綠的,每一個都顏色豔麗,像是夢中才有的色彩。
“這就讓我嫉恨了啊!原來貴族公子吃的糖同我們這種老百姓都不一樣嗎?”
顧甚微想著,正猶疑著先吃哪一顆,卻是猛地抬頭朝著宅院大門的方向看了過去。
“有腳步聲,有人來了。”
昭安公主笑著將她扶了起身,“好孩子,我來之前,吳江同我說起過你。說你劍術高明,在皇城司做親事官,又說你自己立了女戶,同顧家斷絕了關係。”
同如今汴京城中眾人喜歡素雅,講究不經意間露出的華貴調調不同,這婦人滿頭珠翠恣意張揚,舉手投足之中倒是讓人不由得聯想起書中所言盛唐景象。
這腦袋剛飛出窗外,顧甚微便回過神來!
韓賊誤我!
韓時宴苦笑出聲,不等他說話,顧甚微只覺得一陣香風襲來。
本來屁事沒有,被韓時宴這麼一折騰,倒是尷尬得她要在汴京城中摳出一座新的秦始皇陵了。
顧甚微衝著她認真的行了禮,“在下皇城司親事官顧甚微,參見昭安公主。”
瞧見韓時宴已經開了窗戶,顧甚微沒有細想,一個鯉魚躍龍門的標準姿勢抱著糖盒子朝著窗戶口飛躍而去。
丫鬟婆子一個個的手中提著食盒,不知道的還以為主家今日添丁要大擺流水席!
先前樓下同她四目相對的那個婦人,已經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她從這頭的窗戶飛出去,豈不是正好同韓時宴的母親迎面撞上?
果不其然,只見那光禿禿空蕩蕩,連一棵遮擋視線的樹都沒有的草地上,浩浩蕩蕩的站著一群人。
皇城司行走?好傢伙,她日後得聽多少汴京城的小秘密!
“我還聽說,時宴帶你去了銀樓,卻是什麼都沒有與你買,在我在家中心中火燒火燎,只恨我怎地生出這麼一塊木頭!聽聞你也喜歡吃甜食,又從蘇州來,我特意叫府上的人做了江南菜。”
她可算是不用煩憂一把年紀還要再生出第二個孽障了!今日當真是普天同慶的好日子。
領頭的那婦人瞧著剛剛三十出頭的樣子,面板格外的白,韓時宴的眉眼便像極了她。
“顧親事並非尋常女郎,她是朝廷命官。”
“應該是我阿孃,我昨日一宿沒有回來,怕不是我阿孃聽人說了,來尋我了!”
“時宴你這裡有客人,怎地也不讓長觀去酒樓裡端些酒菜點心來?說起來長觀去哪裡了?怎麼像個皮猴兒似的,跑得沒影了,偏你也縱容著他!”
顧甚微聽著,長觀大約是韓時宴身邊的小廝,此前他們在韓春樓見過的。
韓時宴無奈地隔開了昭安公主的視線,他抱歉的看了顧甚微一眼,衝著她點了點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顧甚微腳一勾,勾住了窗稜。
若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