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步上了橋,橋格吱吱怪響。
“要糟!”他心中暗叫,猛地飛奔而走。
一陣暴露,他身後根中段的橋突然倒塌,兩段橋面轟然下墜。
他奔出橋北岸,整條木橋失蹤了。
“好險!”他盯著滾滾洪流苦笑,搖搖頭續奔前程。
一口氣奔了五六里,在大雨中,他聽到如雷的水聲,前面該是黃河了。
越過一座高峰,百餘文寬的大河出現在眼前,奔騰的洪水令人動魄心驚,河面一片迷濛,雨擋住了視線,看不清對岸景物。
河邊小丘上,孤零零地建了一座八角茅事,裡面枯坐著幾個人影。
“也許趕不上了。”他自言自語,向亭子行去。
八雙怪眼全向他注目,亭內八隻角;每角坐了一人。看來,他必須在亭中間的木桌佔一席之地了。
夜幕剛張,他還可以看清八個人的面貌。
五個男的,三個女人。
八個人似乎彼此不相識,也無意大家攀交情。
“好大雨!”他衝入亭,除下雨笠說。
他發現自己是唯一不帶行囊的人,八男女都有自己的包裹,更重要的是都有自己的兵刃。
那位坐在東北角本欄上的清瘦老道,就全神貫注地用油石磨劍,劍磨得鋒利無比,那塊油布上未沾絲毫鏽跡,可知老道保養工夫到家。
沒有人理會他,似乎他的來到並不受歡迎。
“諸位!”荀文祥友善地看看大家說:“好像船不見了。就算有,天已晚也過不成啦!”
“大河故在對岸。”南面的大腹賈冷冷地道:“他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人,他會過來的。喂!你怕死嗎?河水太兇猛,生與死的機會是各一半。”
“在下來了,死也要過去。”他笑笑:“大河蛟戴勝水性超絕,船上工夫天下首屈一指,熟悉附近水情,沒什麼好怕的。
在這兒的私渡知者不多,知道的都是道上亡命。
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他不會將財神送人龍宮壞了他的金字招牌。”
上游河岸的林子裡,鑽出一個戴雨笠的人,在三十餘步外止步大聲道:“你們還在亭子裡大眼小眼,準備在亭子過夜嗎?
裡處有一座破敗的廢園子,樓房尚未倒塌,可避風雨,你們去不去?大河蛟是不會過來了。”
磨劍的老道哼了一聲,高聲說:“貧道寧可走回頭路,到村子裡找地方歇歇,弄些酒菜享受一番,誰願意到廢園子去過夜?”
“回不去了。”荀文祥介面:“兩裡外那座木橋,已被洪水沖掉了。”
“看樣子,大河蛟是真的不會來了,天黑啦!”北面的一位袍中年人提起包裹說:“能找到地方避避風雨也不錯!”
說完,戴上雨笠走了。
既然有人搶先應和行動,女人便不甘心後跟上啦!片刻間,走了個乾乾淨淨,而行提反對意見的,走得經準都快。
荀文祥走在最後,他並不急。
這是一座廢園,一座在風雨中顯得十分可愛的廢園。
正確地說,園並未真的廢了,而是缺乏人手,主人不得不丟置不管,任其自生自滅,所有的林木花草,皆已變得荊刺叢生,顯得有點陰森恐怖。
七個男人三個女人,終於在大樓前門廊會合。
進了廳堂,三個女人各自用劍將木板劈成細枝,升起了火種,轉入後堂找地方安頓,名覓居處。
不一會,人都走散了,大廳中只剩下三個人老道、有致命武器蛇紋杖的人和荀文樣。
老道拆了兩塊原已半脫的木板,擱在壁角作為打坐的雲床,有蛇紋杖的人,把堂上只剩下兩腳的長案擺手,成為舒適的床。
荀文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