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笑道:&ldo;我是不是胡說,梁小姐清楚得很。&rdo;懶得再理她,玉衡轉身就走,留下樑芙怔在原地,臉色忽青忽白。
&ldo;女兒啊,你放心,李朝茂那個老匹夫,我一定不叫他好過!這些年我看在花李兩家的交情份上,各行各業皆有踏足,唯有糧業,半家糧鋪都沒開過!女兒,你等著瞧,我立馬就在城裡開他個百十家糧鋪,氣死那個老賊!&rdo;
玉衡挑了一竹籤的鳳仙花汁,抹到丫鬟連翹的指甲蓋上,慢條斯理地道:&ldo;李家是大糧商,專門做糧食生意的,糧鋪豈止只開在汴京城裡?您這樣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rdo;
連翹看著怒氣沖沖的老爺,不安地挪動了一下屁股。
花嬰沒有再說話,思索片刻,冷冷一哼,奪門而去。
玉衡抬眼望去,只看到一個負氣的背影遠去,也不由一聲輕嘆。
花嬰身高八尺,年近不惑,氣質卻依然風流倜儻。他也確實風流,光是姨娘就納了五房。
花家在汴梁四大富賈之家位列第二。
玉衡剛出生不久,就定下了娃娃親。對方是汴梁第三富的李家嫡子,名李渚,年紀雖輕,已是舉人老爺,前途無量,風流才子。
汴梁城裡門當戶對豪門富家就那麼幾家,各家又女多男少,就造成了一婿難求的局面。
而李渚作為汴梁城裡最年輕的舉人,又是玉面郎君,卻早早定了娃娃親,而讓眾女斷了念想。玉衡因而為多數富家女不喜。
誰也沒想到,這看似牢不可破的強強聯姻,因為李家突然單方面宣佈退親而斷開了。
真是多家歡喜一家愁。
早有蠢蠢欲動的人家顧不得臉面,爭先恐後地上李家提親,李家這幾日倒是門庭若市。
連翹見小姐臉色淡淡的,自家小姐素來這般處事不驚,擔心她心裡愁苦卻不外露,勸道:&ldo;小姐,您可別多想,就憑咱們家的財力,要找什麼樣的夫君沒有,比李家好千倍萬倍。&rdo;
玉衡用白棉布將連翹的手指包了起來,沒應話,只道:&ldo;三個時辰內,不要將棉布取下來,也不要沾水。&rdo;話畢徑直走到一旁淨手。
蔥白纖細的手指泡在水裡,格外好看,玉衡出了會兒神。
那李渚她見過無數回,丰神俊朗,年少有為,又聽說他人品上佳,總歸是要嫁人的,嫁這樣的人,玉衡也沒什麼不滿意。突然被退親,說一點失落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招人的告示,書肆一早就貼出去了,打雜的倒是好招,寫話本的就難些。
這日,書肆二樓。
玉衡正伏案寫著,沒辦法,沈玉寫不來大膽的內容,只能她自己寫了沈玉再謄抄。
一個夥計蹬蹬地跑上樓來,道:&ldo;東家,有人來應差事。&rdo;
玉衡停下筆,道:&ldo;請人上來吧。&rdo;
夥計應聲下去了。
玉衡起身轉到內室。這書肆是她開的,還無外人知道,也還不欲讓外人知曉。
不多時,夥計帶了個年輕男子上樓來。
玉衡隔著紗簾看過去。只見來人著一身梧桐色繡竹紋錦袍,頭戴玉冠,腳著白底銀色繡面履,腰帶上掛著一枚質地通透的白玉。手搖摺扇,眉眼俊朗,清雋挺拔,貴氣逼人。
玉衡看得眉宇微蹙。
&ldo;在下柏回,兄臺有禮了。&rdo;他笑著朝沈玉拱手一禮。
沈玉也做了個揖,&ldo;兄臺有禮,請坐。&rdo;
柏回一笑,在玉衡剛剛坐的椅子上坐下。甫一坐下,他就發覺屁股底下很熱,像是有人剛剛坐過,抬眼又見桌上還鋪著一疊紙,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