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一愣，立在原處忘了動作，心裡驟然生出一股委屈來。

月上中梢，此刻林間稍微有了些光亮。

柳玄機抬眼看了看天空，幾顆繁星閃現。

&ldo;朝山上走吧，就算找不到山洞，能找到一處避風之處也好。&rdo;

可能是他氣力不足，這些話玉衡聽來，已比平日溫和了無數倍。尋常的話聽起來，心中也不由一暖。她心裡芥蒂驟散，將包袱負於背，跟上他的步伐，剛一邁步，左小腿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玉衡咬咬牙，繼續往前走去。

柳玄機聽到她呼吸急促，問道：&ldo;怎麼了？&rdo;

玉衡搖搖頭，&ldo;沒事。&rdo;

兩人慢慢地穿過茂密的叢林，往山上走去。

聽著身側傳來的呼吸聲越來越重，玉衡心裡不由大急，這樣走下去，他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ldo;柳東家，不如你在這等我，我去找山洞，再回來接你。&rdo;

只聽他沉默片刻，問道：&ldo;你認路嗎？&rdo;

玉衡一怔，正想說認路，就聽柳玄機緩緩道：&ldo;你碰到我的時候，是不是迷路了？一會兒你找不回來呢？&rdo;

&ldo;我&rdo;

&ldo;走吧，再找不到，我們就在前面歇下。&rdo;

他聲音很弱，卻出奇地沉著。玉衡聽在耳裡，只覺得心中大定。

好在兩人運氣不壞，不多時，柳玄機停下腳步，朝一邊指了指，道：&ldo;那邊有個山洞。&rdo;

玉衡順著望去，黑壓壓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ldo;走吧。&rdo;柳玄機道。

走了不過二三十步，果然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出現在前面。

&ldo;竟然真的有，你怎麼知道？&rdo;玉衡喜道。

柳玄機沉默片刻，玉衡後知後覺發覺自己這話明顯著是先前不信任他，不由訕訕的，率先抬腳朝山洞走去。

&ldo;點蠟燭吧。&rdo;柳玄機咳嗽幾聲，道。

玉衡摸出蠟燭點燃，這才看清山洞全貌。

山洞不大，一角有一些乾草，另一角有一堆灰燼，旁邊還放著不少薪柴。還有幾個瓦罐四處散落著。

&ldo;這山洞有人住！&rdo;玉衡驚道。

柳玄機看了看，&ldo;只怕是冬天獵人上山打獵的歇腳處，這山洞很久沒人來了。&rdo;

聽他說得頭頭是道，玉衡心中大奇，想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又見他眉宇緊皺，只怕痛得狠了，只得將疑問壓下。柳玄機兀自走至乾草旁躺下，可能是牽動了傷口，他呼吸驟然急促。

玉衡抱了幾根薪柴過來，準備生火，柳玄機卻阻止了她。

&ldo;那些人只怕還在找我們，不要生火。&rdo;

玉衡一驚。這山洞在半山腰，若是生火，洞口的火光老遠就能看到。

柳玄機躺在乾草上，玉衡從包袱裡拿出剩下的一套衣裳，蓋在他身上。

玉衡坐在薪柴堆上，看著柳玄機，他雙眼微閉，臉色蒼白。想著他失了這麼多血，只怕早已是唇乾舌燥。玉衡咬咬牙，撿起一隻瓦罐。

&ldo;我去找些水回來，你一個人在洞裡沒關係吧？&rdo;

&ldo;不要去遠了，小心。&rdo;柳玄機虛弱地囑咐道。

玉衡應了一聲。本想帶著蠟燭去，一想柳玄機的話，不敢照明，一口吹熄了蠟燭，摸黑走出了山洞。

林間時不時傳來一陣陣怪鳥的鳴叫聲，山風迎頭吹來，玉衡不由打了個冷戰。

天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