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人家磚廠。
辛邵敏提心吊膽的來到了辦公室,看著桌上的電話,眼淚奪眶而出。
馬向東被抓了,她也聽到了一些訊息,家裡的天算是塌了,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呀!
一時間,心如亂麻,屋內都是她壓抑的哭聲。
這幾年在這裡也沒好好工作,跟同事的關係也處的一般。樹倒猢猻散,說不定哪天連工作都得丟了。越想越傷心,到了最後更是連馬向東都恨上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他的膽子怎麼那麼大?
竟然敢動試驗田的心思!
這不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嗎?
吱呀……
驀地,房門被開啟了,一位個子不高,滿臉麻子,蒜頭鼻格外顯眼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就是幸福人家磚廠的老闆,袁興健。
辛邵敏急忙擦了擦眼淚,一改往日的目中無人,提心吊膽的問道:“袁總,您找我有事嗎?”
“嫂子,沒事兒,你坐著就行。”滿臉笑容的袁興健點了支菸,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看著忐忑不安的辛邵敏道:“我就是過來瞧瞧,順便把這個月的工資給了你。”
雖說她今年都四十一了,可懂得保養,再加上也沒從事過體力勞動,更沒有為生活發過愁,看上去也就三十四五。戴著眼鏡,鼻樑高挺,嘴唇右上方還有兩顆痣。
雖然有些發胖,不過身材並沒有走樣,仿若熟透的桃子。
辛邵敏能來這裡上班,都是因為馬向東的緣故,還有葛志忠這個中間人。
“袁總,我這個月底就會收拾東西走人的。”辛邵敏如遭雷擊,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掉落,竟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袁興健愕然道:“嫂子,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讓你走了?”
辛邵敏自嘲道:“袁總,我有自知之明的,我也知道我在這裡的人緣,這些年也沒少給你添麻煩。不管怎麼說,我都得謝謝你,還能讓我上完這個月的班。”
這要是放在從前,辛邵敏不張口罵街就是對他最大的寬容了。
今時不同往日,多條朋友多條路,不知道哪天就能用上。
雖然也知道袁興健幫她的機率很小,可得罪了他就連機會都沒有了。
“嫂子,你真誤會我了。”袁興健猛地站了起來,正色道:“我是怕家裡的錢不夠用,擔心你手底下沒錢作癟子。以後你就安心上班,別他媽聽他們瞎廢話。
這是我的廠子,全都是我說了算,他們他媽說破天也不好使。”
她原本聽到男人罵街就覺得對方粗鄙不堪,缺少教養。
可今天不知道什麼原因,心裡卻暖暖的,擦著眼淚道:“袁總,謝謝你,我以後肯定會好好工作的,再也不會遲到早退,無故不來了。”
袁興健拉著她的手,安慰道:“你心裡不舒坦就在家休息一週,高興了再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想喝酒了找我也行。”說完,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轉身走了。
大家都是過來人,辛邵敏也不是傻子,哪裡能不明白袁興健的意思。
“馬向東,你這狗兒的,老孃被你害慘了。你要是不進去,我他媽能讓人欺負嗎?”辛邵敏自言自語的咒罵了半晌,拿起了桌上的錢。
明明一個月的工資是兩千五,可他卻給了四千。
辛邵敏沒回家,而是坐在辦公室裡怔怔出神。
……
受災較輕的民房都修繕妥當,且完成了驗收,破損較輕的路面也修復如初,各村的施工人員也紛紛湧向了大杏基村,二道河村和東坎子村。
唐平安和各村聯絡員的工作量驟減,可卻不敢掉以輕心,而是整日裡待在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