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挑著眉峰,嘴角帶著一個淺淺的小酒窩,打量著樂雲。
樂雲用眼神詢問他,既然說要去看花,為什麼還不走,但是皇帝怎麼可能看懂她什麼眼神,樂雲只好開口問道:&ldo;不是說要去賞花嗎?&rdo;
樂雲對皇帝的態度一直不恭不敬,甚至前些日子,還狗膽包天用他的腦袋碎了一個花瓶,如果換成任何一個人,現在都不可能完好的站在他面前。
但對於這個落難的郡主,皇帝如今滿腔的興味盎然,她總是能給他新奇的感受。
這種興味起初從天牢裡頭開始。
一個高貴的郡主,為什麼會那種只有妓子才會去跳的惑人舞姿?
明珠一般嬌養長大,明明該是見了小蟲,都要掩唇尖叫的小女孩才對,可為什麼卻敢隻身對上他豢養的狼犬?
且對上狼犬的理由,竟是因為救一個奴隸。
而她又為什麼會知道,曼陀羅能致人麻痺,犁頭草最適合傷患?
他在親王府一直都有人,怎不知,親王府教養郡主的課程,也包括辨識草藥……
如果到這裡,皇帝的興趣還只是一點點,那麼屢屢躲避過服食賽仙散的人群,而且一個幾乎足不出府的小女孩,殺人的時候竟毫不手軟,又作何解釋?
這一切逐漸引起皇帝興趣,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真正讓皇帝想要將她捏在手裡的,是發現她竟然與奴隸有私情。
不是貴族間常見的消遣發洩。
是私情。
皇帝生來便知道,何為高貴和卑賤,一個落難的郡主,就算她跌入泥地,骨子裡面的高傲,又怎麼會真心喜愛一個卑賤至極的奴隸?
他從未見過忠貞不二的女子,所有的女人嘴上說的如何深情,等到真的面對誘惑面對試探,從沒有人能夠例外。
可對樂雲,他越是試探就越是稀奇,因為樂雲表現的,和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
她為什麼不一樣……可皇帝不相信。他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一心一意的真情。
樂雲的表現讓他覺得好玩極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將那卑賤的奴隸重新踩在腳底。
如果出了蒼翠林之後,在她已經不再需要奴隸的以死相護,當她貴為皇帝寵妃,穿戴皆是皇后規格,又因為藥物,淡化掉了蒼翠林中的那些同生共死呢?
‐‐就像此刻。
皇帝看著樂雲已經有些清明的神色,慢慢的笑了,他命老傢伙摻在夢回香中那些解藥,想來已經發揮作用。
如果她恢復了神智,一邊是皇帝寵妃,一邊是賤如螻蟻的奴隸,她又會如何選擇?
是接著裝傻,繼續做錦衣玉食的寵妃。
還是會選擇冒犯當今天子,救那個奴隸?
樂雲走到殿門口,被侍衛攔住,見皇帝還沒有跟上來,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樂雲有些不耐,拖著裙子,又朝回走了兩步,牙疼道:&ldo;皇上?&rdo;
皇帝這回回了神,朝樂雲溫和的笑笑,笑的樂雲毛骨悚然,才邁步悠悠走出殿內。
樂雲跟在後頭,這次侍衛沒有攔著她,沒有步輦,沒有隨身太監宮女,只有幾個帶刀侍衛,遠遠的跟著樂雲和皇帝。慢慢的走在一處宮道小徑。
樂雲一身盛裝,走起路來十分費力,兩手抓著裙擺上提,只能保證前頭不踩上,後頭拖在地上,根本顧不上,沒幾步,就全是灰塵,長長的裙尾,艷紅色儼然已經變成了深紅色。
小徑處處曲折迂迴,皇帝在前頭走得不緊不慢,要不是兩人之間的氣氛詭異,樂雲還真的錯覺皇帝是帶她出來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