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雲端著燭臺四處點火,火光中臉上的笑意漸深,從書房轉回裡間,見山奴竟然還杵在原地沒走,頓時惱火大吼:&ldo;怎麼還不滾?!&rdo;
&ldo;山奴不走。&rdo;山奴直勾勾的盯著樂雲,執拗又決絕,&ldo;主人不走,山奴不走。&rdo;
樂雲扔了燭臺破口大罵,完全沒有一絲世家小姐該有的淑女端莊可言,惡言出口,字字誅心,&ldo;你算個什麼下賤玩意,也配跟我一起死?趕緊給我滾!少在這礙我的眼!&rdo;
山奴垂下頭表情看不真切,卻沒有依言離開,而是&ldo;咚!&rdo;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樂雲被煙嗆的直咳,屋子裡各種東西燒焦的氣味混合瀰漫,令人幾欲作嘔。
山奴就像一座她挪不動也跨不過的高山,釘在地下任她怎麼推怎麼打都不動,眼看大火將窗戶燒了個大洞,外頭風順著大洞一鑽進來,更令火勢陡然拔高。
前院已經有人在嚷著走水,樂雲捶了把依舊跪在地上紋絲不動的山奴,苦笑罵道:&ldo;我他孃的服你了!&rdo;說著撲倒桌前,摸到酒罈子提在手上,轉頭伸出雙臂摟住山奴的脖子,&ldo;走窗戶!&rdo;
房門已經被大火覆蓋,前院也聚集了不少的人,正在有秩序的提著水桶滅火,樂雲抱住他的一瞬間山奴飛快站起來,奔到隔間,踹開窗戶就跳了出去。
後院一個人也沒有,山奴抱孩子一樣抱著樂雲,輕車熟路的轉過了角門,很快轉到了王府後門一條小路上。
一輛馬車正栓在門口樹上,山奴將樂雲放上馬車,解開樹上的韁繩,調轉車頭,剛要走,車裡傳來樂雲的叫聲。
&ldo;你是誰?!別過來!山奴‐‐救命!&rdo;
山奴一驚,立刻回身掀開了馬車簾子,豈料沒見到行兇的歹人,反倒是給迎面撲過來的樂雲抱住了脖子,軟軟涼涼的小嘴,準確無誤的附上山奴的唇,山奴宛如被定格一樣,剎那失去了反應能力。
一直到烈酒順著兩人想貼的唇渡過來,辛辣順著他的喉管滑下去,山奴才反應過來‐‐是酒‐‐是他親自去打,親手下了迷藥那壇。
他抬手就要去推樂雲,樂雲卻先一步,收緊了勾他脖子的手臂,&ldo;別動!讓我抱抱,你喜歡我抱你對不對……
山奴眼中一閃,本欲去推樂雲的手,不由自主的遲疑,懸在了空中。
有那麼一段時間,他什麼動作都做不了,只能感覺著懷中柔軟的身體,感受她有迅疾的心跳,被火炙烤還未降□□溫,和有些急促的呼吸。
&ldo;山奴,謝謝你。&rdo;樂雲的聲音有些不由自主的發顫,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欠他。
&ldo;這世上對我來說,除了樂雨,你最重要。&rdo;樂雲扳著山奴朝車裡拉了一下,山奴便整個人都軟綿綿的倒進了馬車,她鬆開山奴的脖子,跳下馬車,揚起韁繩,狠狠的抽了下轅馬。
&ldo;好好活著。&rdo;
山奴想要跳下車去追,奈何他手腳發軟不聽使喚,被抽驚的馬車快速順著小道竄了出去,把才抓著車壁爬起來的山奴,徹底晃倒磕暈過去。
樂雲並不擔心山奴,這條小道是奔向城外樹林,無論馬車停在哪裡,等到明天,誰也不會注意到,親王府一個奴隸是不是連夜逃了。
她從後門進去,沿著黑漆漆的小道轉過了幾個角門,偷偷的順著窗戶溜回了自己的屋子。
把身上的外衣快速脫下來塞進被窩,又把中衣的領口扯亂,頭髮抓了幾把,偽裝出睡到一半才從被子裡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