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獨居一室,待遇優厚,此乃貪汙受賄、少幹多吃的美差啊。
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後門,怪不得歷史上宦官佔了重要的角色,職位完全就相當於國家公務員。其餘的小太監生活也是不錯的,十餘人住一間大的通鋪,內部裝置五臟俱全,生理上殘缺的,只好用物質彌補了。少不得幾個是心甘情願尋此差事的,呃,譬如我,但大多人還是因家貧等等緣由才至斯田地。
據說有百分之六十的人都會死於宮刑,他們算是九死一生了,沒有精美絕倫的太和殿,可大規模的下人房已足以蔚為壯觀。我手下有一個瘦太監,一個胖太監,他們的勤勞苦幹,免了我不少活,思索了下,我為他們取名為:胖頭陀、瘦頭陀,兩人只是靜默了下,算是同意了,挖哈哈,我好邪惡啊……
哼哼,咱要做架空第一太監,做一個偉大的太監!我抱著這個艱鉅且神聖的願望甜蜜地睡著了。
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我後悔了……後悔了……悔了……悔了……了……(迴音)
我對著那口破井狂吼,初春的井水冰冰涼的,抹了把臉,刺得微微生疼。
上工啦!上工啦!
天還未全亮就開始與烙那小子“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貼身生活,皇帝果然是地主的開山老祖啊。身旁的花公公全身散發寒氣森森,令我不得不注意他臉上明明白白寫著痛心疾首,彷彿我搶了他的飯碗似的,丫丫的,你都“無鳥一身輕”了,還在乎那些虛浮的功名利祿,就這點出息,我服服帖帖地端著茶盅,心中卻狠狠地啐了他一口。
單烙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在桌案上輕敲著鼓點,示意我將茶水擱下,等著就是這一刻,這盅茶已經在我手裡紋絲不動小半時辰了,生怕他反悔般,眼明手快撲上去,諂媚地笑,“喝茶喝茶,呵呵……呵呵。”屁人,臭小子還真不客氣的把我當奴才使喚,我低低地咒,“shit!”小樣兒,咱會阿Q精神勝利法,哈哈。
他清俊的眉宇間透出淡淡的疑惑,“恩?”見我不做聲,估計也猜著不是什麼好話,丟給我一個兇狠的眼神,提筆寫著什麼。
我順著他肩膀的嬋娟黑髮,細瞧他右耳的兩枚銀釘,似藤蔓、又似符號的圖騰,再完美的背影也不過是皮囊,我看著看著就有些許犯困,打起了瞌睡。
唔,那不是這烙帝害的麼,清晨等在寢宮前候他尊駕上朝,屁股還沒坐熱,又在迷宮樣的地兒繞來繞去,現下毫無盼頭的罰著站等他忙完。
沒有午休、沒有年假、沒有國慶節、沒有女性假期,我要怎麼活啊。只是開個小差,應該不會杖斃我吧。見“領導”專心批閱奏章,更為大膽,我將身子往書櫃挪了挪,挑好舒適的位置,闔眼養神。
倏然,耳邊突然有了聲響,這聲音高亢、猶如孩童又像女子的尖細,扎得我聽覺快失靈了,猛地睜開眼,眼前面如白玉卻沒有一點生氣,不像人的花公公的臉“嗖”的放大在我視線裡。
我脫口而出,“鬼啊!”這一驚一詐的,他也被我喊得頓時失了神,踉蹌兩下,晃了晃身,他慌什麼,估計這孩子平日得勢也沒幹什麼好事。
“下去,下去,小花子,領顏……兒去學些事情。”吼吼,老大生氣咯,聽著這別緻的稱呼,我忍俊不禁,單烙的杏仁色澤,豔麗,卻是隱隱透露出笑意,不像昨日那樣惡劣的眼,不耐般揮手譴退我們。
花公公擺出一臉沉痛和欲哭的委屈樣,行了禮,默默退出書房。我不規範地學著福了福身,行了禮,撒開腳丫子飛奔出這無聊的破屋子,倏然察覺到背後有道審視的目光追隨我,狐疑地扭過頭,發現單烙依舊如同之前那樣低首看奏章。
興許,只是自己多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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