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魯川八成覺得他爹將殺手鐧拿出來了,可以結束了,就拿起了手機,衝著他說,&ldo;爸,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一點都沒變呢,除了不給錢,你沒別的辦法了?算了算了,老張,去醫院。&rdo;
他那種真拿你沒辦法,我還是給你點面子的口氣,連賀陽聽了都忍不住要吐血,何況,是廖雲山,他氣的直接啪的一聲摔了電話,聲音只傳到車裡半聲,就沒音了。
一時間,車裡終於靜了下來。
可賀陽依舊能感覺到,身邊廖魯川身上的冷意,顯然,他雖然嘴上說的輕鬆,怕是心裡總是不那麼舒坦。畢竟,廖魯川當年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他爸爸為了保住老大,卻將他一個人丟在了國外,廖永也至始至終沒給他陪個不是。他如今不過是動了次手,對於廖永來說,這比起他當年幹的事,算點什麼呢?廖雲山倒是讓廖魯川去看廖永了。
這些年,廖雲山雖然錢一點沒少給,可賀陽最能理解,這種不被重視的揪心難過。
就像他當年,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已經在四位父母那裡成了最不受待見的存在。他初入美國的時候,縱然已經死了心,可卻依舊對這種不平不能淡然看待,總是在夜深人靜累的連覺都睡不著的時候在想,為什麼。
為什麼我明明是你親生的,你卻不愛我?為什麼我明明受了苦,你卻不疼我?為什麼我明明對你那麼好,你卻連要都不想要我?
可十年打拼,他在這個社會上摸爬滾打,被騙過,被欺負過,被嘲笑過,被否定過,逐漸一點點摸索做大,再到如今,輪到他去品評別人,換個角度,他終於明白了,人都是利益至上的,沒有人有義務對你好,縱然那是你的父母。
如果他對你好,你需要感恩相待,如果他對你不好,拍拍屁股走開就好。
他十年前,顯然是太過在意了。
只是他走出來了,可廖魯川沒有。
當然,他們的精神狀態也不同,他是個正常人,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不過十七歲,這些年見得多了,認識的多了,所有情緒都不在那一點上,先是看的淡了,後來就看得開了。
可廖魯川不是,他在很長的時間裡,因為病情只能在一間不大的病房裡呆著,每天去醫院的花園裡放放風是最好的休閒時刻了,他所有的情緒都集中在受傷害的那一刻,無法排解,自然也不能放開。
更何況,賀陽只是不被愛了,可廖魯川卻遭遇了大哥、妻子的雙重背叛,還有親爹的不公正處理,他怎麼可能與他們相忘於江湖?
司機老張顯然也知道這種時候,動作要快的道理。他是老北城人,縱然這時候大多數路上已經擁擠不堪,還是繞著小道將他們極快速的拉到了廖永住的醫院‐‐就是事先預定好救護車的那家醫院。
把嘴緊緊抿成一條fèng的廖魯川,又變成了那副陰鬱的樣子,他讓賀陽在車裡等著他,滿不在乎的下了車,後面那輛車裡的保鏢,也緊跟著停了下來,四個大漢連忙下車跟在了他的身後。賀陽於是眼見著他一腳邁進了旁邊的一家鮮花店,等著出來的時候,四個大漢手裡一人抱著一捧碩大的白ju花,跟著他晃晃蕩盪進樓了。
老張都已經看傻了,手裡的煙都忘了抽,結結巴巴的說,&ldo;吳總,這……這是要出大事吧。&rdo;
賀陽揉著腦袋嘆了口氣,廖魯川怕是吃了當年優柔寡斷的氣,自從好了後,不但性情乖張,做事也狠辣囂張,以如何氣死廖雲山和弄死廖永為目標,他幾乎不用想就知道,裡面是怎樣一副光景?
但他卻不準備進去,一是這曾經也是他所希望做的,他知道那種渴望破壞的力量有多巨大。二是他畢竟是個外人,雖然跟廖魯川關係良好,但這事兒,他是不能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