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詭異地安靜了許久。 江南念看到阿寧過來了,便出了門。 一隻看上去柔軟白皙的手,放在了江子算的頭頂,輕輕揉弄。 江子算抬起頭,“姐姐,對不起。” 阿寧眼含笑意看著他,“我沒有怪你,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也不知道姐弟倆說了什麼,最後江子算離開了。 不久,她回到房間。 阿寧坐下,和她對視。 “他雖然冒失,眼光卻不錯。難得對你念念不忘好幾年,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得了吧,我要真辜負他。你這當姐姐的不滿世界追殺我,話說你真有點像拉皮條地媽媽。” 江南念垂眸看向阿寧。 “…你那幾個男人就沒有一個善茬,你是怎麼受得了他們。 南瞎話多不正經,北啞不講話,你們用意念交流?” “一個解老闆,心眼子又多如芝麻。” “…話都讓你講完了,我還能辯解點什麼才合適。” “阿寧呢?有喜歡的人嗎?” 江南念眼中流轉的光芒,像一捧清泉流過她心頭。 澄澈,乾淨。 阿寧微微失神,很快道:“沒有,看我父親母親那樣。我對婚姻和男人沒有任何期待。” 順著阿寧的頭髮的江南念輕聲細語道。 “別一副看透世事的語氣,我們美麗的阿寧小姐值得最好的愛人。或許,最好的愛人已經在路上了。” 靠在她腿上的阿寧大概是愣了,許久才啞著嗓子,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阿寧其實很好看,自帶一股英氣,一頭黑髮如瀑布般流淌,眉目如畫,神采飛揚。 行事果決令人望而生畏。 一低頭,見阿寧微卷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了滿是水霧的眸子。 “謝謝你,對阿算說的那些話。很多話,我沒有辦法和他講。” 江南念彎了彎眼睛,抬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聲音極溫柔。 “誰讓阿寧實在長得美呢!” 面對著這張溫潤純然的臉,內心深處被觸動。 “從來沒有人為我著想過…” 阿寧低聲喃喃道,她眼中水光瑩瑩,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 阿寧又輕聲道:“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江南念低下頭,“你說從前還是現在?” “從前你殺人乾脆利落,走貨精細不出岔子,是裘德考的屬下。明珠暗投,失了光澤。” “現在你是英姿颯爽的阿寧,是自由美麗的阿寧。” 從母親死的那一天起,她就像是裘德考一顆任人擺佈棋子。 裘德考一刻不停地對她進行著雕琢,直到她完全變成另一個他。 她慌亂地在黑夜裡摸索著,獨自在高處搖搖欲墜,無助又孤單。 她在未知的恐怖中,拼命抓住他作為救命稻草,怕失去他的信任,手段盡出只為更好的完成他下達的任務。 那不是信任,是利用而已。 後來,是呀。 她是自由的阿寧。 阿寧看著她,眼神中蘊含的情感太過複雜,讓她竟然有點看不懂了。 江南念清冷的眸子裡,第一次有了她小小的倒影。 “秀秀她們都回去了,你什麼時候走?” “小九爺要過生日了,差不多了。” 江南念想到那幾個男人,頭痛。 阿寧看她這麼頭痛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她笑得很開心,很好看。 “阿寧,你終於笑了。”江南念嘴角揚起一個清淺的笑。 手指輕輕點在阿寧眉眼處,“以後多笑笑,很好看。” 被她點的地方一陣酥麻,阿寧壓制著心中異樣的感覺,輕聲“嗯”了一下。 阿寧仰頭,幽暗深邃的目光與她的溫柔如水眼神撞在一起。 “願阿寧順遂無憂!” 江南念倚著沙發,揉了揉她的髮絲,聲音像夜裡一捧柔和的月光,讓人在不經意間沉溺其中。 靠在她腿上的阿寧神情愉悅,笑靨如花。 再清醒理智的人,也終究會有破例的那一天。 之後一段時光,江南念和阿寧說走就走。 行李也不帶,隨意的周遊世界。 江南念託著下巴坐在窗臺前,她的臉被紗簾擋住半截。 她們最近住在一個歐洲小鎮上。 偶爾阿寧會出去一下,而江南念就會坐在窗前望著歸路發呆。 每次回來她都如此。 阿寧不是個貪心的人,那天偶然一抬頭看到紗簾後的朦朧側臉。 一下想起沙漠裡那個黃昏,她靜坐在夕陽裡的樣子。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