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子安,從此我叫白流蘇。這些人,這些事,連同白瞳這個名字都一概隨雪花而去了。
我說,子安,兩個世界,一個天堂。這是最美故事的最好結局了。
我記得,當童話散場時,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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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外篇
第38節 灰(1)
在白瞳的記憶中,那幢舊時祖上築建的有灰青色琉璃瓦簷,墨黑漆銅大門的老宅子可以追溯到她難以想象的年代。爺爺輩口中相傳這幢老宅子是白家早先一位在皇帝手下做事的翰林大學士,因其才華橫溢多書妙文而在告老還鄉時受皇帝賞賜以供養終老所用。許久以來白瞳仍舊難以忘記爺爺們說起這幢大宅子由來時的那股自豪感,他們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似乎在意念中又回到了那個白家飛黃騰達的年代與榮輝四射的先祖攀談。畢竟,這些年來白家的家世已遠不如從前,雖仍是遠近聞名的世家貴族,比起當初卻多少有些沒落了。白瞳如此厭惡爺爺們說起過去時苟且的眼神,儘管她愛他們。
白家的大宅子裡全是仿古式的建築,約莫開初起建時並未意識到可以被後代珍藏留傳至今。這大約也可算作興建這座宅子的白翰林一個小小的失誤,否則他儘可建的更新潮一些,不至在數百年後顯得如此腐朽與陳舊不堪。
宅子雖老,白家宅子的大門卻是新漆不久的,從近旁走過亦可嗅到新漆刺鼻的氣味,路人也罷,這可是白家嬌貴的少爺小姐們嗅不慣的。也因此,他們近日一直窩在宅子裡,不曾外出。這塊黑漆門並不是普通的黑漆門,不是桐木或者松木的,用的材料是和門口那兩尊大銅獅子一模一樣的銅實打實鑄出來的。據說當年安門時請了整整二十個大漢,十人抬一個門扇,費了一天一夜的工夫才裝進門框的。黑門通常都是緊閉著的,只有在興紅白事或者年初祭祀的時候敞開。儘管厚重的黑漆門開啟很困難,需要至少兩個門僕一起用勁推開,但這並不是主要原因,只是按白家一貫的作風,虞美人花瓣般典型的自我保護。某種程度上來說,黑漆門已經成為白家代表性的建築。
若是有幸遇到白家黑漆門敞開的日子,你可以從門洞中望進去,同樣漆黑的門洞如不知名巨獸準備吞噬時間的口。正望去,一扇巨大的畫著《春山雲煙圖》的大屏風恍若巨獸口中的舌。從側旁饒過大屏風,是一條鋪大理石板的走道,側旁均是種植成片鮮綠的草與絢彩的花朵。走道的對面是白家待客的大客廳,巨大的鎦金大牌匾書“聚賢堂”三字,筆勁蒼虯,龍飛鳳舞,顯得氣勢非凡。自這張牌匾正式掛上以來,白家的貴客便均是在這裡招待的。
“聚賢堂”本不叫“聚賢堂”,這扇牌匾是後世的白家子弟在老牌匾因風吹日曬而腐朽破舊的不成樣子後重新掛上的。“聚賢堂”這三字乃是白家第九代傳人白世賢親筆所書,也就是白瞳的爺爺的爺爺遺墨。白世賢的書法盛極一時,又善國畫,堪稱書畫雙絕。眾多文人墨客均不遠千里來與其論交,而來求其字畫牌匾者更是不絕如縷。白世賢當家的時代是白家在白翰林之後又一次大的鼎盛時期,這種鼎盛一併持續到了白瞳的曾祖父當家的第十代。
白瞳的曾祖父白玉泓出生時便身印金錢胎記,氣蘊財象,白世賢初見此子便大嘆一聲:敗落了……轉身便走,任誰也攔不住。在後來的發展中事實證實了白世賢眼光的準確性,像個預兆般,白玉泓雖頭腦聰明異常卻自幼時就不喜好讀書,終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卻惟獨專長算盤與財事。白世賢對這個大兒子也沒有過分的要求,對其放縱不予理會,只對二子白玉笙和女兒白玉蘭強加教誨,將自己的全副精力都花在他們身上。可惜的是二子白玉笙生性駑鈍,無論如何連父親的才華萬分之一都學不到,白世賢望子成龍心切舉起竹棍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