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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尚嘯也很痛快,上道兒,「那我回去就說沒見著你。」

元澈應了聲「嗯」,騎車走了。

尚嘯心裡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畢竟元澈那「好訊息」擱誰家裡也樂不起來。

何況元澈家裡還更特殊一些。

尚嘯見元澈媽媽的次數不算多,但對董濛這個女人是打心眼兒裡犯怵。

他清楚地記得,上小學那會兒,元澈有年冬天生了場病,流感,高燒,班主任怕傳染給班裡其他學生,停了他兩個星期課。

結果回來不久就趕上數學考試,元澈壓根兒沒來得及補完課,就上了考場,後來成績出來,九十一。

髮捲子的時候,老師還特意表揚了元澈。畢竟在缺那麼多課的情況下,考這分著實不容易。

小學的卷子讓家長簽字是常規環節,改完錯、簽上名再交回來的時候,半個班都圍著元澈的卷子嘖嘖稱奇。

……董濛在元澈卷子上不只簽了名,還寫了封信。

大致意思是元澈這次考得太差,還請老師費心輔導,這個成績絕對不是元澈的正常水平。如果可以的話,還請老師在幫他補課之餘,再額外多佈置一些練習,以幫助元澈儘快恢復正常水平。

……當時各科老師已經在利用音樂、體育課給元澈補習,自然已經有留一些配套的課後作業給他,但沒想到他媽嫌少。

班主任拿著這封信發了好長一通感慨,在班會上還唸叨了好幾遍:看看元澈同學的好成績是怎麼來的?人家家長嚴格要求,自己也知道學。咱們班某些同學考一次九十分就志得意滿,對比對比人家,知道差距在哪裡了吧?這就是為什麼人家總考第一,而你成績總上不去的原因!

「某些同學」尚嘯絲毫不覺羞愧,只在心裡想:臥槽,要是我媽這樣……我先去死一死。

小學生們還沒多少心眼,大家一般都比較玩得來,小學五年,唯獨元澈被除尚嘯之外的全班同學孤立著。原因除了他那獨樹一幟的又冷又硬的狗脾氣外,還少不了他媽的功勞——

每次家長會,董濛女士作為家長代表上臺發言,都要給全體學生帶去一場「看看別人家的孩子是怎麼學的」風暴,讓年幼稚嫩的花骨朵們遭受至少半個月的題海摧殘。

還有一次是寒假末尾,尚嘯喊元澈出來玩,喊了幾回都喊不動,乾脆殺到他家裡去,進門就聽見他媽正跟他摔東西發脾氣:「一天到晚就想著玩玩玩,我給你買的卷子你做了幾套!?還好意思說自己都會?都會怎麼期末就考那點分!? 」

「……」尚嘯在心裡比對了一下自己和元澈「那點分」的差距,羞愧地默默退了出去。

但比起董濛,尚嘯更怵的其實還是元澈他爸。畢竟他媽只是罵罵他,而元鳴是會動手的。

尚嘯記得無意間聽到過自己父母搖頭嘆氣,說元鳴這做家長的真是,哪有像他那樣「教育」孩子的,元澈這孩子也是命苦,換到別人家,誰不得當個寶,偏偏生在這麼個特殊的家庭。

鄰裡間的流言尚嘯不是沒聽過,真真假假,也不知道哪條該信哪條不該信。

總之元澈能全須全尾地活到現在是個奇蹟。

他好像忽然就理解了發小突如其來的「轉型」——元鳴如今估計是打不過他了,誰受壓迫那麼多年不得叛叛逆。

晃神的片刻,唐染也從單車棚推了車子出來,跟他道了聲回見便上車走人了。

唐染入住的小招待所地處偏僻,門庭冷落,正門前只停著幾輛橫七豎八的電動車。

唐染把車子擱一邊鎖了,從口袋裡捏出薄薄的房卡,一邊上樓梯一邊琢磨著是睡完午覺就退房,還是再湊合一晚。

房卡貼在感應區發出「滴滴」兩聲,門才推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