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唐明華也是真的氣狠了。
學校的事還沒找他算帳,他又添了把火。
唐染騎了一路車,又在元澈房間裡用毛巾冷敷了一陣, 心頭的火氣也降下來些,比衝進家裡那會兒冷靜了不少, 說:「他大爺的, 以後愛他媽找誰找誰,找頭豬上床我都沒意見,關我屁事。」
唐明華和前妻離婚這麼多年, 願意再找一個法律都不攔著,唐染心裡暗罵自己真是吃飽了撐的——但這是馬後炮,當時看見那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婀娜多姿地走進別墅,又聽見她那句「好像懷孕了」,火氣止都止不住。
元澈聽他連罵帶講地把事情說了個大概,沉默了一會兒:「你爸……真帶別人回來過?」
「沒那麼多,之前我就見過一個。」唐染說,「長什麼樣記不清了。主要是氣他倆。」
「……」難怪唐明華要發飆。
唐染也沉默下來,慢慢回味著心裡的五味雜陳,煩躁、惱火、憋悶……還有說不清楚的一點難過。
半晌,他開口對元澈說:」借我抱一下行麼?」
元澈說:「什……」
話未說完,唐染已經側身抱了上來。
他右臂從元澈後背繞過去,左臂虛虛環在身前,下巴不著力地墊在他肩窩,閉了閉眼。
——這個念頭不知怎麼就從心底冒出來,越升越快,蠻不講理地蓬勃發展,滿得幾乎要溢位來。
元澈定在原地一動不動——剛開始是靠理智剋制,後來發現自己好像也並不反感。
擁抱很輕,是唐染刻意收斂的結果。
他唐大少爺混混沌沌地過了十七年,能騷能浪,擅長把看不順眼的人氣到冒煙,唯獨不知道「收斂」二字怎麼寫。
眼下竟無師自通了。
元澈安靜地由著他抱。
唐染的呼吸輕緩地掃在他的脖頸處,一聲不吭,睡著了一樣。
過了不知多久,元澈終於被彷彿按下暫停鍵的唐染耗盡了耐性:「……抱完沒有? 」
此句一出,唐染才如夢方醒般鬆開手臂,退了半步,抬眼一笑:「嗯。」
一個擁抱過後,唐染好像又恢復了往日恣意散漫的模樣,頓了頓,帶著幾分揶揄道:「其實我今天應該去買張彩票——雙喜臨門。」
元澈沒跟上他的腦迴路:「? 」
唐染解釋說:「奧利奧,和唐明華。」
雙雙「喜當爹」。
元澈:「……」
唐染說幹就幹,下午去學校路上,還真拐進一家福彩,用這個月所剩無幾的生活費,買了張彩票。
——他帶著黑色衛衣的兜帽,用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只露一雙眼睛,看著不像是進去買彩票的,倒像是打劫或者領獎。
店員用不尋常的眼神地打量著他:「你好帥哥,是來兌獎的嗎?請出示你的……「
「不,」唐染說,「給我來張彩票。」
店員:「好的,請選……」
唐染急著走,飛快地說:「不用,隨便,什麼號都行。」
……
下午上完第一節課,任老師看著元澈身旁空出來的位置,向他詢問道:「你同桌呢? 」
元澈從口袋裡抽出一張假條:「病了。」
任老師接過請假條,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任老師:傷病原因,不能上課,見諒。唐染。」
「傷病? 」任老師想起上午唐明華剛去辦公室找過他,不禁有些擔憂,「嚴重嗎,傷到哪裡了? 」
元澈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心靈。」
任老師:「……」
元澈又按照唐染的原話複述了一遍:「他說他的心靈受到了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