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面的兩個男生也回過頭,暗搓搓地瞟了兩人一眼。
只見唐染聽完元澈那句話,站起身,面無表情地搬起自己的課桌,往右邊平移了十公分左右,然後重重落回地面;元澈連站都沒站,直接坐在原處,雙手搭上兩側桌角,把課桌也往左側拉了幾公分。
周圍同學暗中觀察,群臉懵逼。
英語課代表對兩人前面的男生口型道:「吵架了? 」
被詢問的男生聳了聳肩,表示也不清楚情況。
最後一排的「隊形」被某兩張中間明顯裂開個大口子的課桌破壞,第一節課是英語,離正式上課還有兩分鐘,老師一進教室就注意到了他們。
穿著合體西服套裙的英語老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目光落在最後一排:「後面兩位同學,對,就是你們,來,麻煩你們站起來解釋一下昨天的英語作業為什麼不交,順便把桌子對齊了。」
兩個人站起來的姿勢十分熟練,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吐出坦蕩的兩字。
元澈&唐染:「沒寫。」
英語老師:「……」
「你倆怎麼回事,」她挨個殺了眼刀過去,然後呵斥道,「唐染,你有點進步就翹尾巴了?這個態度問題我說過多少次,學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沒有長期的積累和堅持,再聰明也沒用——你倆把桌子對好,沒聽到嗎? 」
唐染優雅地伸出根食指,戳了戳前面那名男生的肩膀。
這名同學不明就裡地轉過頭來。
唐染:「給我邊上這位說,拉拉桌子。」
男生:「??」
不是哥,你自己沒嘴嗎?
在唐染不容置疑的注視下,這名同學僵硬地扭過頭去,木然地開口對元澈道:「元哥,染哥說……」
元澈冷漠道:「不想聽。」
唐染:「……」
英語老師著實看不懂這兩人的操作,颳了唐染一眼,轉而對元澈道:「元澈,你倆的桌子為什麼不對到一起? 」
趁著剛才扭過頭傳話的同學還沒扭過去,元澈語氣淡然地對他說:「跟唐染說一聲,桌子對齊。」
唐染也目不斜視:「告訴元澈,讓他先對。」
「……」男生欲哭無淚。
為什麼你們倆吵架,我要夾在中間受氣!?
上課鈴響,英語老師也沒耐心再跟他倆耗下去:「行了,別對了,你倆這節課乾脆還是站著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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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上午,元澈的左眼皮不時沒由來地狂跳,中午放學,接到了來自舅舅的電話。
「小澈,你現在方便嗎? 」電話傳出來的聲音透著疲憊,他問,「能跟學校請得下來假嗎? 」
元澈姥爺老兩口都在他家裡住著,聽到這樣語焉不詳的問話,元澈心中隱約有了個不好的猜測:「應該能……怎麼了? 」
「我接你過來,看看姥爺吧,」他話語裡的哀傷如有實質,沉甸甸地綴著尾音,「你姥爺他……生病了,這幾天剛查出來的,情況不太好。」
後來元澈才知道,他舅舅所說的「生病」指的是什麼。
肺癌晚期,時日無多了。
儘管在電話裡沒有將情況挑明,元澈還是預感到了什麼,和舅舅約好時間後,跟宿管、任老師匆匆忙忙說了一聲,拿了假條。
他看了眼時間,從那邊開車過來還需要一個多小時,元澈把幾件衣物收進揹包,拿了鑰匙,決定先回幸福小區看一眼。
這些年來,董濛和弟弟以及父親的關係一直僵化,平日裡幾乎沒有什麼來往,但這種事按理說他們會通知到董濛,至於董濛去不去,那就看她自己了。
元澈也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