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用餐小票。從點餐的數量來看,消費者肯定不是曲蕊一個人。方木拿著譚紀的照片去了那家餐廳,一名服務員證實當日確實是譚紀和曲蕊在餐廳裡吃過飯。
這說明譚紀和曲蕊仍然保持著聯絡,而且已經對警方的行動有所警覺。由此看來,曲蕊也與案件脫不了干係!
這案子越來越有意思了。
下雪了。這是這個北方城市入冬後的第一場雪,不大,僅能給路面覆蓋上薄薄的一層白色。而當車輛駛過,那剛剛留存沒多久的潔白又蕩然無存。雪花被車輪捲起,混雜了塵土後面目全非地落下,變得與路面一個顏色,漸漸消融。
羅家海靜靜地看著窗外,雙眼無神。
沈湘說她出生在一個下雪的日子裡,所以一生鍾愛白色。方警官說得對,喜歡白色的人往往嚮往純潔,沈湘就是這樣一個人,好像窗外飄灑的雪花,美好又脆弱,小小的汙垢都能讓她毀滅。
為什麼有人忍心碾過那潔白平整的雪地?
為什麼有人忍心傷害那單純可愛的女孩?
羅家海的拳頭漸漸攥緊,每次想到這些,他都會感到痛徹心肺,隨之而來的就是刻骨的恨。都是那個人!都是他毀了自己和沈湘!
羅家海很後悔答應Z先生把自己的事情往後拖一拖。他每天焦躁不安地在這間屋子裡走來走去,感舉胸中的仇恨好像一個膨脹的氣球,它每分每秒都在漲大,壓得他無法呼吸!每次離開這裡,前往那間路邊小店的時候,他都會感到稍稍放鬆。可是看到Q小姐和J先生如釋重負的表情和大仇得了的暢快時,他又感到迫不及待。為沈湘復仇是他留下來——甚至是活在這個世上的唯一理由,可是這一天,何時能來到呢?
門忽然被敲響了,長短規律的敲門聲讓羅家海剛剛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應該是T先生來送吃的東西。
羅家海開啟門,門口站著的卻是Z先生。Z先生看他愣著,微笑著努努嘴,示意他快點讓自己進去,好把門關好。
“T怎麼沒來?”羅家海看著Z先生把手裡的兩大包東西放在餐桌上,有些不安地問道。
“他短期內不能再來了。”Z先生皺著眉頭,隨手拿起一條煙扔給羅家海,“聽T說,你學會抽菸了?”
羅家海接過煙,眼睛始終盯著Z先生,“出什麼事了?”
“警察可能盯上他了。”Z先生略略沉吟了一下,“這傢伙在和Q談戀愛,搞不好連Q都不安全了。”
“J先生呢?”羅家海馬上問道。
“他也一樣。”Z先生的眉頭皺得更緊,“上一次的行動,我們有太多考慮不周的地方。”
“那怎麼辦?”
“沒事。警察手裡沒有證據,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只是以後要更小心些了。”
羅家海沉默了一會,問道:“你們……也幫助過T先生麼?”
“是的。”Z先生看看羅家海,“你知道,我們這些人,包括你,都是‘教化場’的受害者。”
“那他……是怎麼回事?”
“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Z先生笑笑,從衣袋裡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點燃,“十幾年前,T還只是個小孩子,天真爛漫,跟別的小孩沒什麼不同。有一天,他在放學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個男人,他說他是T的爸爸的同事,還直接叫出了T的名字。他問T想不想跟他一起去看武打片,T很高興地答應了。隨後,男子帶T去了一家電影院,還給T買了一瓶汽水,可是T喝了汽水後就睡著了,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被塞在了座位底下,他拼命爬出來,發現整個電影院已經空無一人。你可以想象,在漆黑一片的電影院裡,一個小孩子該多麼害怕。他叫,他喊,卻沒有人回應。他哭著,摸索著東奔西走,卻只是一次次撞在那些冷冰冰的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