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乾瘦的跟猴兒一樣的男人就慎重的點了點頭,把雙手食指抵在腦殼上,兩眼一閉,口中發出了“滋——”“滋——”的電火花聲。
似乎嫌棄只有電火花動靜還不夠大一樣,過了一會他竟然低聲道:“動——感——光——波——”
楚子沉看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的把目光轉向柳文澤,視線中的控訴肉眼可見:這只是個什麼玩意!
面對潛在的危險異能者,你們就找出這麼一個白內障、甲狀腺功能亢進症外加腦殘晚期無可救藥的綜合患者過來?十七局還能不能好了!
柳文澤真沒想到進來的時候能迎面碰到楚子沉,此時被看到這接近羞恥play的一幕,也是臉上發燒。他咳了幾聲,詳裝鎮定的輕聲說:“山壯是精神異能者,他打算用精神力安撫下屋裡那個孩子覺醒異能時暴動的情緒,剛才那一套……咳,他說那有助他更好的利用異能。”
楚子沉沒點頭也沒搖頭,他高深莫測的看著那個瘦的跟麻桿一樣的背影,用一種很難說明其中意味的語氣讚道:“好名字。”
好名字啊,缺什麼補什麼啊!
他怎麼就不叫山智壯呢?
柳文澤看出了楚子沉目光中的潛在含義,艱難的為山壯進行辯解:“……您有所不知,山壯曾經體態肥壯健碩。”
楚子沉居高臨下的掃了他一眼:“劍主如今所言,只怕比昨日言明不是故意掘了在下陵墓還要違心吧。”
十個山壯捆在一塊也不敢說肥壯健碩!
柳文澤只覺得百口莫辯,萬念俱灰之下只有揚手向山壯一指——楚相你看啊,你看啊你看啊,有現場有真相啊!
山壯口中唸唸有詞,眉心緊聚,表情嚴肅,看來正是千鈞一髮的緊要關頭。他此時面板通紅,渾身上下都散出白色的蒸汽,就如同被放在蒸鍋裡的螃蟹。
楚子沉驚疑不定的挑了挑眉毛,這個瘦小乾巴的男人好像又縮水了一圈?
之前他還能算根晾衣服的竹竿,如今就只能當塊揉皺巴的鹹菜了。
“精神力的使用極其耗費精力和能量,脂肪只是一部分罷了。”柳文澤有些憂心的看著山壯:“當初他的腰身要兩人才能合抱,如今……唉。”
歲月是把殺豬刀,坑了組長,瘦了熊貓。
過了好一會兒,身上衣服全部溼透的山壯才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衝著柳文澤打了一個手勢,看來已經將情況穩定下來。
柳文澤連忙疾步趕過去,顧不上還癱在地上的山壯,隔著窗戶衝著教室裡看了一眼,一個男孩伏在桌上,手肘下壓著凌亂的書本卷子,看樣子已經酣然熟睡。
楚子沉也走過去看了一眼,那位瘦弱的壯士就在他腳邊躺著哼哼,初見時那雙醒目的白內障招子已經更加白內障。他看著這位仁兄,突然覺得自己微妙的感覺到了當初自己只剩一口氣吊命時,旁人看著自己的心情。
山壯一邊發出細若蚊蠅的嗡鳴,一邊小幅度的滾來滾去,溼漉漉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汗是油,跟地板縫裡的鮮血混成一灘。好一副髒兮兮的尊容。
楚子沉:“……”罷了,旁人看他大約不是這種心情,至少他還很乾淨。
柳文澤確定了屋裡的學生此時出於安全狀態,這才蹲下去扶起山壯,也不嫌他衣服髒,動作小心翼翼:“怎麼樣,感覺還好嗎?”
山壯連眼睛都沒睜,只是吐出一個氣若游絲的字來:“餓。”
柳文澤臉色猛然一變,迅速抬頭看向楚子沉,表情詭異糾結:“咳,楚相,此地汙穢,容我慢慢清理。您可否離開,免得冒犯?”
楚子沉溫和的笑了笑,彷彿沒看出柳文澤的為難:“我也曾困頓成泥,並不是沒見過這些,血腥而已,何來冒犯?”
柳文澤神色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