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驚魂未定的桃源山弟子們才紛紛圍上,七嘴八舌地把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靈鶴本是祖師爺安置在這裡看守天神遺物的,以前是一雌一雄兩隻。上回金琵琶被偷去的晚上,雌的那隻被打死了,剩下這隻雄鶴,成天疑神疑鬼,上次有師弟給它送水喝,也差點被啄瞎了眼!是我們疏忽了,想著它被關在塔裡出不來,沒想到竟然傷了道友,當真萬分過意不去!”
鳳狄皺眉道:“既然知道它會無緣無故傷人,便該看守好。倘若出了人命,又該如何?”
那些弟子自知理虧,只得喏喏道歉。又有人去看了死在一旁的靈鶴,哀嘆:“剩下的一隻靈鶴也死了,這下祖師爺還不知要怎麼責罰我們!”
鳳狄簡單給鳳儀的傷口上了一些藥,回頭去看那靈鶴的屍首,也有些詫異:“我本不欲取它性命,只想逼開……罷了,靈鶴既為我殺,該有如何罪責,我一人承擔便是!不必惶恐!”
話雖然這麼說,但起因到底還是自家靈鶴突然發狂傷人,這樣的事說給祖師爺聽,照樣要被罵。桃源山弟子們個個垂頭喪氣,無奈何,還是得捧著靈鶴的屍首去通報漆吳祖師。
鳳儀臉色蒼白,低聲道:“師兄,到底是我與胡砂不好,不該來這裡。想來那靈鶴因為上次金琵琶失竊的事,變得疑神疑鬼,突然嗅到生人氣息,難免緊張。我們也有錯,回頭我自去師父那裡請罪。”
鳳狄搖頭道:“你傷的不輕,不要再說話!胡砂,過來扶你二師兄,我將你們送回住處!”
胡砂還處於震驚狀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顫巍巍地走過去死死攥住鳳儀的衣服,還沒開口眼淚就滾了滿臉。
鳳儀摸了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撫。
鳳狄騰雲而起,在半空沒頭沒腦地飛了半天,越飛臉色越是鐵青。
鳳儀嘆道:“師兄,往左。第三個山峰。”說罷抬頭看看他發黑的臉,調侃道:“師兄是迷路了,剛巧看到我們的吧?”
“不要說話!”鳳狄惡巴巴地回了一句。
在半空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把鳳儀送回他住的院落。
鳳狄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木盒丟給胡砂:“我得去祖師爺那裡一趟,你且留在這裡照看鳳儀,傷口不可見水,謹慎。”
胡砂從盒子裡取出繃帶和藥粉,回頭無助地看著鳳儀,他咧嘴一笑,悠然道:“小師妹,看樣子咱們不得不又多個秘密了。”
胡砂欲哭無淚,左右亂看一陣,做賊心虛。
鳳儀笑道:“別擔心,這是單人客房。門窗都鎖好了,沒人看見的。”
說著他便脫了上衣,露出赤 裸的身體來。胡砂本能地要捂眼,奈何手裡拿著藥粉繃帶,捂不起來,只得猶猶豫豫地走過去,蹲在床邊。
這是一條四五寸長的傷口,兩邊翻開,血流不止,極為猙獰。一看就知道是靈鶴那種長嘴撕出來的。
奇怪的是,她好像看過這種類似的傷口。上次在房裡給二師兄療傷,他身上掛的也是同樣的傷。
胡砂忍不住伸手輕輕按上去,低聲道:“二師兄,這個傷……”
話沒說完,只覺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攥住了。
“要非禮我,現在可不是好時候。”他笑。
胡砂登時漲紅了臉,使勁把手抽回來,急道:“我只是覺得這傷和上次的很像而已!再說,二師兄你也真是的!幹嘛總是玩什麼神秘,每次都搞得身上到處是傷!”
鳳儀半躺下來,撐著臉頰,笑吟吟地:“這大約就是二師兄的魅力了吧。一個有秘密的男人才有吸引力,小師妹懂嗎?”
她懂才怪了!
胡砂繃著臉給他上藥上繃帶,剛把繃帶繫好,忽聽遙遠頂峰上鐘聲噹噹響起,清越動聽,猶如鳳凰長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