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休息,真真過意不去。”
要走?她還不太明白,芳準在旁邊很好心地解釋:“他已經得道成仙了,如今與我一樣位屬散仙,脫離了妖獸的身份。所以關了書店,打算回老家娶媳婦。”
原來狐狸精也能成仙。胡砂感慨地看著他,由衷說道:“恭喜你了,也祝你與妻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狐狸先生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多謝,我也希望你能與心上人早日結合,攜手到老。”
這話剛好說中胡砂心中一塊隱痛,只得乾笑兩聲。
狐狸先生喝了兩杯酒,忽然生了興致,把手往胡砂面前一攤:“小姑娘,五年不見,不如我再替你看一看手相?”
胡砂點點頭,把兩隻手都放到他面前。這狐狸一面看一面點頭,嘴裡還嗯嗯地念念有詞。
芳準笑道:“你又看出什麼來了?”
那隻狐狸卻不搭腔,看了半晌,將胡砂的手掌一合,微微一笑:“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關鍵就是這幾天吧,小姑娘運氣總還是不錯的。”
說了等於沒說,胡砂無言地把手縮回來,卻聽他又道:“世上錢債血債諸多劫數,卻都不及情債來得可怕。你要小心風月。”
到底什麼意思?他又不解釋,只與芳準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喝得頭上狐狸耳朵都鑽出來了。
眼看東方發白,這一夜將要過去,胡砂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肩上蓋著芳準的外衣。
狐狸先生終於起身告辭。
芳準一直送到門外,看著他醉紅的臉,含笑不語。
狐狸雙手攏在袖子裡,卻不看他,只定定望著遠方微薄的晨曦。
良久,他方道:“你的脾性,多年了還是沒有改掉,總是不合時宜的任性,還容易心軟。如今那位接替我來照顧你的小仙,只怕也十分吃力吧?”
芳準輕笑道:“哪裡,你說笑了。”
話音剛落,影子裡便傳來二號先生的聲音:“那狐狸說的不錯,此人可惡的很。”
狐狸嘻嘻笑了兩聲:“可幸,我早一步脫離苦海。這位兄臺卻要多吃一段日子的苦了。”
他見芳準笑容淡淡的,一派風輕雲淡沒心沒肺的模樣,不由勾起唇角。
“我這便要去了,日後山高水遠,不知何時能再與你像今日這般暢飲。”頓了頓,又道:“那小姑娘……”話終究沒能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
“該說的,能說的,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切莫再任性下去,要保重。”
芳準又笑道:“好生囉嗦,如今怎變得這麼婆媽了?”
狐狸果然不再說,只彎腰朝他一揖,轉身便走,因用了縮地之法,眨眼就變成一個小黑點,很快便看不見了。
芳準靜靜站了一會,影子裡又傳來二號先生的聲音:“我看,你還是聽他的話,回去一趟吧。別叫事情搞得不可收拾。”
他沒說話,過了好久,才露出個淡然的笑容來:“我只是不願相信……”
話斷了開來,他不想再說下去。
胡砂打著呵欠走出來,肩上還披著他的外套,手裡抓著幾本書,一面翻一面奇道:“師父,他給你的什麼孤本,怎麼又是白字天書……都是空白的。”
芳準啞然失笑,回身一把將書搶過來,自己翻了兩下,道:“早就告訴你了,是好孩子不能看的絕世孤本。”
胡砂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喃喃道:“還是你上次說的什麼情仇愛恨男歡女愛的故事?為什麼我不能看?”
芳準把書塞進袖子裡,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等你再大些吧。”
聽著總感覺那什麼孤本不是好東西。胡砂懷疑地看了他兩眼,懶得問他,反正從他那裡是問不出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