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盯著自己的掌心看,像是歡喜過了頭,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他握住她的手,胡砂才慢慢抬頭,定定看著他。
“師父早知五色澗內藏著神獸螭吻?”
芳準搖了搖頭:“我只知水琉琴由天神在五色澗處打造,想必這螭吻原本是用來看守水琉琴的,可惜不知什麼因緣巧合,讓水琉琴流落到瀛洲樂正石山舊殿。所幸你以血肉供養水琉琴,令其復原,螭吻亦放心將琴託付與你,如今世間能操縱水琉琴的,只有你一人。”
只有她一人?胡砂頓時受寵若驚,驚歸驚,到底還是有些付出千辛萬苦後收穫豐盛的得意。
鳳儀與青靈真君費盡心思要得到的神器,最後卻落在她這個砸壞神器的人手裡,他們若是得知這結果,不知會不會悔得臉色發青。
芳準見胡砂臉上神情怪異,一會紅一會青,一會笑一會皺眉。他何等聰明,自然知道胡砂轉著什麼心思,當即微微一笑:“一樁心事已了,無關緊要的人就別想了。回家吧。”
胡砂直到這時才切實地感受到無上的喜悅,點了點頭,與他雙手緊握,兩人掉頭飛回“□殿”。
剛到竹林外,便聽見小乖嗚嗚的低吼,很不客氣。胡砂疑惑地看了一眼芳準,他卻好似早已料到一般,面不改色地牽著她走進去,卻見茅屋門外站著一個穿著道袍的青年,身挎長劍,垂手恭恭敬敬地等在門外。
而小乖正站在屋頂,氣勢洶洶地瞪他,一見到芳準回來,它威脅的低吼頓時變成了討好的嘰嘰叫,歡快地跳到他面前,由著他撫摸自己的腦袋,十分愜意。
門外的青年這時也轉過身來,胡砂看著面生,但他腰繫月白色長帛,劍上有四合雲紋,應當是清遠弟子。
見到芳準與胡砂緊緊交握的手,他不由一怔,瞬間露出一絲“原來果真如此”的神情來,看向胡砂的眼神,難免有些怪異。
芳準不說話,牽著胡砂便要進屋,像是門口沒有這個人一般。
那青年急忙垂手道:“弟子平遠拜見芳準師叔祖,胡砂師叔。”
平字輩,是曼青那一輩的男弟子。
芳準沒有回頭,淡道:“入門之後,沒人教過你見到師長不可直視麼?”
平遠頓時漲紅了臉,神情尷尬,急忙把頭垂下,不敢再看。
“弟子魯莽,請師叔祖寬恕!”
芳准將門推開,閃身入內,道:“有話進來說。”
那個平遠還算比較乖覺的人,進來之後再也不敢打量屋內佈置,只跪在芳準面前,道:“祖師爺有話讓弟子帶給師叔祖,說如今五年期限快過,水琉琴倘若還未修復好,第二道天罰便要降臨。倘若師叔祖以一己之力強接,勢必要損傷修行,故而請您帶著胡砂師叔回清遠,第二道天罰便由清遠上下一力承擔。”
此話一出,胡砂頓時訝異無比,芳準卻依然風輕雲淡地,面不改色地從一號丫頭手裡接過茶,緩緩喝了一口。
“你回去轉告師父,水琉琴已經完全修復,第二道天罰不會降臨,可以安心了。”
平遠大吃一驚:“已經修復了?!什麼時候?”
胡砂很好心地告訴他:“就是剛才,第五根弦已經接好了,所以不會再有天罰。”
她將手一攤,水琉琴瞬間便從掌心鑽了出來,隔空飄浮在她手掌中,神光萬道,令人不可逼視。
平遠是小輩弟子,一見到神器頓時心生敬畏,跪下連磕三個頭,再抬頭時,只見胡砂把手一晃,水琉琴又化作一道寒光,鑽進了她掌心,不見蹤影。
他肅然道:“不愧是師叔,弟子萬分敬佩。祖師爺還有一句話讓弟子轉告,倘若神器已經復原,便應當將它送回樂正石山舊殿,天神之物,我等凡人與散仙沒有資格褻瀆。還望師叔能及早令神器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