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薄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很明顯;劉黑闥的意見代表了河北豪帥們的想法;河北義軍南下不是幫助齊魯義軍擊殺張須陀;而是乘機劫掠;中飽私囊;根本不關心齊魯義軍的意願和齊魯百姓的死活。
“你不要誤解某的意思。”劉黑闥看到王薄“變臉”;當即走到地圖前;指著地圖上的歷城解釋道;“你看;現在齊郡戰場已陷入僵局;張須陀固守待援;而白髮帥和孟帥等人也拿不下歷城;這時候敵我雙方都在祈盼各自的援軍進入齊郡戰場;以改變戰局。張須陀的援軍有兩個;東萊水師和齊王楊喃;而白髮帥和孟帥等人只有一個援軍;那就是我們。”
“可以預見;只要我們開始渡河;這個訊息會在第一時間送到張須陀手上;傳到齊王楊喃的耳中。我們做一個假設;假如齊王楊喃迅速進入齊郡戰場;白髮帥的聯盟大軍就會撤離歷城;南下阻擊。到那時;以孟帥等人之力;還會繼續攻打歷城?當然不會;必然緊隨李風雲之後撤離歷城戰場;尋找戰機。”
“戰機在哪?”劉黑闥的手指向了地圖上的濟水河;“我們南下;渡過大河;渡過濟水;便殺進了齊郡腹地;便可與齊魯諸雄會合;然後攻城拔寨;肆意劫掠;瞬間惡化齊郡局勢。張須陀若再繼續堅守歷城;只會失去對齊郡的控制;為此;他必須出城;必須尋找我們;與我們決戰;他只有擊敗我們;才能穩定齊郡。”
“張須陀出來了;戰機就來了。”劉黑闥的手在地圖上的濟水河、章丘城和長白山之間劃了一個圈;“齊郡決戰的戰場;就在這裡。”
郝孝德、劉霸道等河北豪雄心領神會;而王薄也心知肚明;說到底;河北人還是想坐山觀虎鬥;白白撿便宜。
河北義軍一渡河;齊郡戰局就變了;但變化的方向與齊魯人的預料不一樣。實力最強的白髮帥與齊王楊喃打到一塊了;而張須陀則尾隨孟讓等齊魯豪雄直殺長白山;河北人則站在濟水河邊冷眼旁觀;只待兩個戰場上的敵我雙方打得兩敗俱傷了;河北人就出手撿便宜;“大撈一筆”後掉頭走人。
王薄仔細權衡後;認為形勢不一定就像劉黑闥分析的那樣悲觀;因為真正控制齊郡戰局發展的是白髮帥李風雲;而不是自以為是的河北人。王薄堅信;既然李風雲早在去年底就積極謀劃三路義軍夾擊張須陀之策;就必然做好了完全準備;就算河北人出工不出力;要作壁上觀白白撿便宜;李風雲也有辦法和實力擊敗張須陀。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李風雲在書信中所敦促的;讓河北義軍馬上渡河南下;這才是關鍵的關鍵。
“某即刻書告白髮帥和孟帥諸雄;請他們一個堅決把齊王楊喃阻擋在泰山以南;一個則乘機後撤長白山;做出與河北大軍會合濟水之態勢;以誘使張須陀出城追殺;給河北大軍贏得殲敵之良機。”
王薄毅然表態;既然你河北人一定要我齊魯人為誘餌;那我就做一次誘餌;我就不信沒有你河北人的幫助;我齊魯人就無法擊敗張須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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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張須陀要一吃三
二月底;聖主下旨;因二次東征的需要;赦免以宇文述為首的一大批軍方統帥;允許他們重回衛府統率大軍;並要求他們在二次東征的戰場上將功折罪
此道聖旨說明聖主為了二次東征的勝利;在二次東征即將開始的關鍵時刻;不得不向軍方妥協讓步;而這一次的妥協;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嚴重打擊了聖主和中樞的權威。
東征大敗;二十萬將士陣亡;這個責任必須要人承擔。聖主和中樞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威;既然已經讓軍方承擔了這個責任;那就要堅持到底;不能妥協讓步;不能朝令夕改;更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然而;形勢不由人;二次東征能否打贏;關鍵不在於聖主和中樞的謀略;而在於軍方統帥們是否願意為之效命;結果就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