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艘滿載士兵的船隻在震耳欲聾的鼓聲中;駛離岸堤;向對岸前進。
聯盟第一軍的統軍夏侯哲就站在北岸大堤上;看到官軍開始渡河;遂下令撤離;三府十五個團後撤五里待命;前線只留一府五個團相機行事。
官軍順利渡河;一箭未射;一卒未損;開張大吉;士氣頓時高漲;有狂妄自負、不知死活的團主當即叫囂著要奮起直追。指揮渡河攻擊的楊潛毫不猶豫;下令攻擊前進;以攻代守;給後續軍隊渡河贏得足夠時間。
官軍推進三里。
義軍再撤。夏侯哲帶著五個團一千將士與官軍保持五里距離;而其餘三千將士則退到十里之外與聯盟第二軍會合;在呂明星的統一指揮下緩緩後撤。
楊潛不敢再進;擔心孤軍深入;陷入對手的包圍。斥候陸續回報;賊軍全線撤離;不慌不忙;井然有序。楊潛確定對手有了萬全準備;前方肯定有陷阱;遂急報韋雲起。
韋雲起接到訊息;倍感棘手。
昨夜北岸賊軍調動頻繁;懷疑有大量賊軍進入北岸陣地;白髮賊渡河在即;於是韋雲起愈發堅定了渡河攻擊的決心。
這一仗是要敗;但打敗仗的目的不僅僅要“以己為餌”;讓河南賊勢猖獗;讓通濟渠陷入斷絕危機;讓東都某些政治勢力意圖摧毀東征的諸多真相大白於天下;更要乘此機會重創河南地方勢力;給滎陽鄭氏以致命打擊;給山東人以迎頭一棒。
然而;出乎他的預料;北岸賊軍竟不戰而退;讓他借白髮賊之手殺戮河南人的設想落空了。韋雲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帳下出了內奸。如果滎陽鄭氏透過秘密渠道;與白髮賊建立了“默契”;那麼他的帳下肯定有內奸;河南人決不會任由韋雲起借刀殺人;把他們屠戮一盡。由此便引出另一個問題;這一仗肯定要敗;韋雲起是故意求敗;而河南人是有心置韋雲起於死地;那麼這支河南軍隊又如何在敗中求生?
韋雲起頓時有了一種猜測。翟讓和瓦崗賊軍是河南地方勢力中的一股重要力量;這股力量運用得好;不但能讓滎陽鄭氏如臂指使地操控河南乃至通濟渠一線局勢;還能讓滎陽鄭氏巧妙地維持自己的既得利益;如果中土局勢突變;天地顛覆;那麼這股力量還能確保滎陽鄭氏這艘古老的大船在驚濤駭浪中平穩行駛。
翟讓和瓦崗賊軍既然對滎陽鄭氏和河南貴族集團如此重要;那麼必然會得到大力扶植。翟讓剛剛造反;瓦崗賊實力不濟;急需發展壯大;而濟水河邊的這支河南軍隊要人有人;要武器有武器;豈不正好滿足了瓦崗賊的發展所需?由此推測;白髮賊是“虛”;瓦崗賊是“實”;這支河南軍隊則是瓦崗賊的“內應”;只待時機成熟;河南人裡應外合;這一仗就結束了;而自己的頭顱也就成了瓦崗賊的戰利品。
韋雲起反覆推演;對自己的猜測越來越有信心。為做驗證;他命令楊潛;繼續攻擊前進。
楊潛對戰局的變化同樣有了推演;白髮賊的不戰而退;暴露出了很多隱藏的秘密;而這些秘密與東都各政治勢力在河南地區的激烈博弈有直接關係;而韋雲起所下的繼續攻擊的命令實際上等於證實了楊潛對當前戰局的某些解讀。
官軍繼續推進;直至義軍大營駐紮地才停了下來。義軍大營撤離;所有輜重統統搬走;這足以說明白髮賊“不戰”的決心了。白髮賊既然無心渡河攻擊;那他在濟水北岸“虛張聲勢”的目的是什麼?楊潛浮想聯翩;而最為可信的猜測便是;白髮賊“虛張聲勢”不過是為了配合河南人拿下韋雲起的頭顱而已
韋雲起決意不讓河南人的陰謀得逞;當日下午他下達命令;全軍渡河南下攻擊;銜尾追殺叛軍。
李風雲接到訊息的時候;正準備從濟陽方向渡河北上;而戰局的突變讓他措手不及。
李風雲的第一個念頭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