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吃上了這行飯的手藝人,先就得佔了個腿腳利落、吃苦耐勞,要不然壓根都吃不了這份苦!
掃了一眼三耗子那比尋常孩子都精瘦了幾分、但卻也結實了幾分的胳膊、腿兒,相有豹接茬朝著三耗子問道:“那你倒是怎麼認識我師傅。。。。。。。。那位老相爺的?”
依舊是低垂著腦袋,三耗子怯怯地回應道:“我師傅得了絞腸痧沒救過來。賣了吃飯的手藝挑子也沒能給我師傅湊齊一口棺材錢,是老相爺見著了我跪在村口求人幫告,掏錢幫我傳送了我師傅。又見我沒了飯轍,就領著我在身邊,賞了我一口飯吃。”
眉頭微微一皺,相有豹的語速不知不覺地加快了幾分:“你跟了我師傅多久日子口兒?”
“日子不長,也就跟了老相爺小半年的功夫!”
“我師傅叫你給他打下手了?”
“有時候給老相爺遞個傢什、傳個物件。也去過幾回老林子裡尋玩意。”
“我師傅。。。。。。。他老人家還是喜歡就著小魚燉豆腐喝兩口?”
“見過老相爺喝酒,可從沒見過老相爺碰過魚腥。有一回跟著老相爺吃飯的時候,主家給老相爺佈菜,老相爺倒是說過他身上帶著傷,要忌魚腥來著。。。。。。。”
“他老人家頭髮可全都花白了吧?天兒一冷,那老寒腿可沒少叫他遭罪?”
“老相爺頭髮早就全白了。倒是沒聽老相爺說他有老寒腿,只是天兒一冷,他那左手就不靈便,說是年輕時候叫人傷了之後沒好全乎,落下的老傷病。”
“眼見著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不顧著自個兒逃命,反倒是靠著一雙腿腳走了幾千裡地來四九城?你就不怕尋不著火正門的堂口。白白走了這一遭?!”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打小我就聽我師傅這麼教過!有時候一個屯子裡託我師傅從別處捎點啥物件,哪怕是半分利都沒有,只要是接應下來了事由,那就得替人辦成!”
“這往後你打算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關外叫小日本子給佔了。。。。。。。我也不會旁的手藝。。。。。。。。也不知道啥地方能去。。。。。。。”
“老相爺叫你把這獸牙符送來四九城中火正門,還有。。。。。。還有啥旁的話吩咐沒有?”
“這話我。。。。。。。黃的是什麼?白的是什麼?”
耳聽著三耗子沒回答自己的問話,反倒是朝著自己問出來這莫名其妙的兩句,相有豹微微愣怔了片刻,方才朝著猛然間抬頭問話的三耗子應道:“黃的是點金石,白的的獸牙符!”
像是徹底鬆了口氣,始終都有些怯怯模樣的三耗子頓時痛快地朝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相有豹說道:“老相爺說了,湊齊了異獸圖、傳完了手中藝之前,不許提給他報仇的事由,要不然就是欺師滅祖!”
整個身子猛地一顫,相有豹雙眼驟然一紅,好懸就在三耗子面前流下淚來,扭頭緩了老半天方才啞著嗓門朝三耗子說道:“既然你都來了火正門堂口,那就暫且在這兒住下,等你身子骨將養好了再說旁的!”
眼見著相有豹起身要走,半坐在炕沿上的三耗子頓時跳起了身子,朝著相有豹急聲叫道:“那我可也不能老這麼歇著?這火正門裡有啥活兒要乾的,您只管叫我去幹,我可不能就這麼白吃飯吶。。。。。。。”
胡亂朝著三耗子擺了擺手,相有豹也不再多說什麼,只顧著地出了三耗子歇著的房間,徑直走進了議事屋子裡。
迎著大步走進了議事屋子的相有豹,坐在椅子上的納九爺忙不迭地開口問道:“盤清楚道兒了麼?”
輕輕點了點頭,相有豹悶聲朝著納九爺應道:“該是錯不了了!我師傅的形容相貌、身上帶著的舊傷隱疾。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