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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撿起了一頂染血的兜臉皮帽子,那開口說話的敦實漢子看著兜臉皮帽子上半圓不扁的一個窟窿眼,很是納悶地皺了皺眉頭。

照著鐵槍綹子裡的規矩,做買賣的時候從來都是旁人不說話。只留下公推出來的一正一輔兩名丁夥與外人交談應酬。無論買賣是否得手,也都由這一正一輔兩名丁夥決斷財物分配、亡者撫卹,其他鐵槍綹子中的丁夥極少有人異議。

而在尋常說來,能叫鐵槍綹子裡公推出來主事的這一正一輔兩名丁夥,至少也得是手上有過硬功夫、心思能百轉千回。捎帶著還得明白不少江湖上的路數典故,這才能保著鐵槍綹子這麼些年趨吉避凶、順風順水。

但就擱在眼面前的這頂兜臉皮帽子上留下的窟窿,卻叫鐵槍綹子裡公推出來的主事丁夥嘬開了牙花子——想遍了四九城左近周遭,捎帶上口外駝道上遠近豪強,倒是真想不起來能用這古怪兵器殺人奪命的人物?

抬眼瞅瞅在方才廝拼時叫打行刀客短槍打死的另一名主事丁夥,鐵槍綹子裡主事兒的敦實漢子猶豫片刻,方才把手裡頭的兜臉皮帽子高高舉了起來,壓著嗓門朝莊院周遭戒備著的鐵槍綹子丁夥叫道:“誰見過這路的兵器?!”

大眼瞪小眼地看著那敦實漢子舉過了頭頂的兜臉皮帽子上古怪的窟窿眼,戒備之中的鐵槍綹子丁夥紛紛搖頭應道:“沒見過!”

“想不起來。。。。。。”

“口外沒使喚這號傢什的人物!”

“約莫不是四九城裡新露頭的硬手?”

眼瞅著身邊丁夥對這古怪窟窿說不出個來由,那敦實漢子很有些懊惱地將手中的兜臉皮帽子朝地上一摔,扭頭朝著寂靜無聲的院牆外揚聲叫道:“外邊的是哪路人物?!鐵槍綹子的買賣,可從來都還沒人敢拔瘡擋橫兒?!”

像是壓根都沒聽見那敦實漢子頗帶著幾分怒意的吆喝聲,莊院圍牆外邊靜得連風吹樹梢的細微聲響都能聽見。狠狠地一皺眉頭,開口說話的敦實漢子略一猶豫,抬手指著幾個手裡抓著短槍硬火的鐵槍綹子丁夥低叫道:“上牆瞅瞅!”

不約而同地一點頭,幾個鐵槍綹子丁夥很有默契地湊到了一起。其中兩個鐵槍綹子丁夥背靠著院牆紮了個四平大馬的架勢,而另外兩名手中拿著短槍硬火的鐵槍綹子丁夥卻是輕輕踩著同伴的膝頭,縱身踏著同伴的肩膀,從不算是太高的院牆手微微露出了眼睛,朝著院牆外四下打量起來。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兩個在院牆上探頭觀望動靜的鐵槍綹子丁夥全都回過頭來,朝著站在院子當中的敦實漢子低聲喊道:“沒瞧見扎眼的動靜!”

“外頭壓根沒人!”

話剛出口,兩個只在院牆上露出了小半個腦袋的鐵槍綹子丁伙頭上卻都猛地多出了一支又粗又短的弩箭,兩人連吭都沒吭一聲,立馬便從同伴的肩膀上摔了下來!

驚怒交加之下,手裡已經緊攥著一支鐵槍的敦實漢子一個箭步竄到了院牆旁邊,伸手便將一名鐵槍綹子丁夥後腦勺上釘著的弩箭拔了下來。可仔細把那支又粗又短的弩箭看了半天,驚怒交加的敦實漢子卻依舊看不出這是哪路江湖人物慣常使喚的兵器?!

抬手把那沾著鮮血、腦漿的弩箭扔到了一旁,敦實漢子背靠著院牆,扯開了喉嚨大聲吼道:“外邊相好的,這是鐵了心要跟咱鐵槍綹子做死了冤家對頭不是?!有膽子的,亮個字號?!”

好像是對那敦實漢子飽含怒氣的吼叫聲無動於衷,院牆外依舊是一片寂靜。但在漸漸強勁起來的夜風之中,卻隱隱約約傳來了幾乎細不可聞的銅鑼響聲。

很有些擔憂地側耳傾聽著隨風傳來的銅鑼聲,一名年歲大些的鐵槍綹子丁夥猶豫片刻,這才湊到了那名敦實漢子身邊,壓低了嗓門朝那敦實漢子開口說道:“掌把子的,咱們方才在這兒鬧出來的動靜太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