グ桑 �
答應一聲,九猴兒橫著胳膊肘拂開了門簾,半擰著身子走進了調教鳥雀的大屋子裡,將手中兩個碩大的茶壺輕輕擱到了屋角一張小桌子上。
緊隨在九猴兒身後,納蘭輕輕把捧在手裡的小簸籮朝桌上一放。先就取了個茶碗倒上了一大碗熱茶。雙手捧到了站在大屋子中央的謝門神跟前:“謝師叔,您先喝碗茶水潤潤嗓子?”
朝著納蘭點了點頭。已然將一雙眼睛熬得通紅的謝門神就手接過了納蘭遞到自己眼前的茶水,一口氣將茶水喝了個乾淨,這才悶悶地喘了口氣。很有些焦灼地看著那些默默圍攏到了屋角桌子旁邊喝水的火正門中小徒弟,一句話也都說不出來。。。。。。。
像是瞧出來了謝門神著急上火的那份心思,納蘭轉臉瞧著那些已然累得渾身大汗、說話聲音也都透著沙啞疲憊的小徒弟說道:“師叔您甭著急,這挑丁口的苦活兒來去就是五天,今兒已然是第四天頭上了。讓。。。。。。。讓孩子們再熬一天,估摸著也就差不離了吧?”
遲疑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穿著那身百扣袍,謝門神猶豫片刻,方才重重地搖了搖頭:“估摸著。。。。。。還不成!今年進山抓捕鳥雀的日子口兒比往常晚了幾天,抓撓回來的那些生瓜蛋子中不少都是空身架、虛殼兒,甭瞅著眼面前還能飛能鬧,可架不住一練上後邊的活兒,一個個就得偏了門路,練不出全活兒的路數!這挑丁口的活兒還得朝著細了做!”
訝然地瞪大了眼睛,納蘭禁不住低聲驚叫道:“還得朝著細了做?!謝師叔,這挑丁口的活兒照著老規矩就是五天到頭,真要是奔著細了做下去,那可就得是七天吶?且都不說這些孩子能不能盯住了場面,那就是您。。。。。。您身上可都還帶著紅傷吶,可是不敢這麼朝著狠了折騰!”
倔強地搖了搖頭,謝門神再不多說一句話,只是伸手摘下了黏在百扣袍上的幾根鳥語,再把八枝帽子上的繩子狠狠在自己下巴上勒緊了幾分,粗大的巴掌朝著嘴邊一送,三枚雜哨兒已然重新落入了口中。
眼見著謝門神擺出了想要接著練活兒的架勢,圍攏在屋角喝茶歇息的那些小徒弟也全都懂事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一個個重新拿捏起了擱在牆邊的草把子。只等著謝門神一聲令下便能接茬跑跳呼喝。而連茶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的三耗子,更是加緊了手腳將那些被已然沒力氣撲騰的鳥雀擱進了個大鳥籠,再將另外一些還能飛舞得動的鳥雀身上繫著的牛筋細繩仔細拴到了謝門神穿著的百扣袍上。
左右瞧著那些個已然累得小臉發白的火正門中小徒弟,站在桌子旁邊幫著納蘭拾掇著茶碗的九猴兒擰巴著眉頭猶豫了好一會兒。卻像是猛然間想明白了什麼事由一般,急匆匆地朝著納蘭低叫道:“師姐,咱們先都甭忙著收拾這些傢什,您趕緊的跟我來!”
都還沒顧得上明白過來九猴兒這又是要鬧什麼玄虛,納蘭被九猴兒拽著袖子,幾乎是一路小跑著撞出了調教鳥雀的大屋子,這才來得及朝著九猴兒低聲嗔道:“九猴兒,你這又是要折騰什麼呀?”
朝著納蘭張了張嘴,平日裡伶牙俐齒的九猴兒此刻卻像是在嘴裡塞了塊粘豆包一般。磕巴了好半天方才朝著納蘭叫道:“我這。。。。。。師姐,我這兒一時半會兒的也都跟您說不明白!您。。。。。。您能尋洪老爺子給再做出來二三十個雜哨兒麼?”
訝然地瞪大了眼睛,納蘭禁不住低聲朝九猴兒叫道:“要做出來那麼多雜哨兒幹嘛?這雜哨兒能吹出來的動靜也就是人喊馬嘶、雞鳴犬吠,平日裡除了調教鳥雀經過人多的場面之外,也就只能拿著給孩子們當個玩意!九猴兒,你這到底是。。。。。。。”
急得抓耳撓腮地一個勁兒胡亂蹦達,九猴兒耳聽著調教鳥雀的大屋子裡再次傳來的雜哨兒動靜與其他火正門中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