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給您請安來了。。。。。。”
冷著一張臉,從門房裡迎出來的半老頭子壓根都沒瞧湊到了自個兒眼面前的段爺,反倒是抬眼朝著段爺身後空落落的街面上掃視了片刻,方才梗著脖子朝段爺低聲說道:“段爺,這地界您既然是知道了,沒啥要緊事也就甭來,免得咱們兩下不便!今兒來,啥事?”
估摸著是在四九城裡頭一回見著這麼橫的門房,段爺心裡頭編排好的片兒湯話頓時卡在了喉嚨口,僵著身子老半天,方才強笑著朝那半老頭子再打了一拱手:“徐爺,我這心裡頭哪兒就能掂量不出來個輕重緩急?今兒上門來求見戴爺,那是當真有要緊的事由,要跟戴爺商量呢!”
再次朝著段爺身後空落落的街面上打量了幾眼,老徐這才慢慢側轉了身子,背在身後的一雙巴掌也慢悠悠攏到了身前,低沉著嗓門朝段爺說道:“段爺,勞駕您擱門房坐一會兒!”
忙不迭地答應一聲,段爺就像是個四九城裡叫主家打發出去給貴人送拜客帖子的碎催一般,墊著小碎步遛達著進了門房,小心翼翼地在門房中的長條凳子上沾了半邊屁股,靜靜地候著門房老徐替自己通傳。差不離在門房中等了有一碗茶的功夫,成天價冷著一張臉的老徐丁點動靜都不帶地從院子裡走了出來,遠遠地隔著窗戶朝坐在門房中的段爺招了招手。
哈腰聳肩地朝著老徐一點頭,段爺慌忙快步走出了門房,低著腦袋瞅著自個兒的腳尖,跟在門房老徐身後朝院子裡剛亮起了燈光的正屋走去。
打從上回來戴爺這兒拜門子的時候,段爺就偷眼打量過這瞧著算不上太大的院子。且都不論院子裡來來往往走動著、打扮成花匠、下人的幾條壯棒漢子,只說這院子裡橫七豎八擺著、顯得毫無章法由來的幾塊臥牛石。段爺心裡頭就跟明鏡似的——但凡是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來撞戴爺這處窯口,怕是人剛進門就得叫藏身在這幾塊臥牛石後的壯棒漢子拿硬火傢什打將出去,這也就更不提院子裡兩座擺明了能藏人護身、如同碉樓暗堡一般的假山石了。。。。。。
擱在江湖規矩中來說,在這樣戒備森嚴的窯口中行走,能不多瞧就千萬別抬眼。這才能不招人揣度猜疑。免得叫人生出來滅口守密的心思。更何況這窯口還是同志社裡設在四九城中的暗窯。。。。。。
這些位爺,可是從來都不拿人命當回事的主兒啊!
一路眼觀鼻,鼻觀心地走到了正屋門前。才等得門房老徐伸手一挑厚厚的門簾,段爺立馬便衝著端坐在書案後、陰沉著面孔的戴爺深深一揖:“戴爺,我今兒可又來叨擾您了。。。。。。。”
愛理不理地看著在門口朝自己作揖的段爺,坐在書案後的戴爺陰沉著面孔哼了半聲、算是答應過了段爺的殷勤客套,這才澀聲朝哈著腰走進屋裡的段爺說道:“段爺,我這兒事忙,沒閒工夫說旁的,您有啥事兒,痛快說了吧?”
伸手把提著的點心盒子朝戴爺面前的書案上一擱。段爺壓根也都不敢說那些個場面上的片兒湯話,陪著小心朝面色陰沉的戴爺說道:“戴爺,您手底下兄弟擱在四九城裡這兩回響槍的事由上折損了不少吧?怕是您這些日子口兒也得拘著手底下兄弟別太顯山露水?可我私底下琢磨著,您這同志社的不少事由也不能不辦?因此上,我琢磨著這事兒還是得儘快有個了局,所以我這才冒失上門。想要跟您商量個辦法出來。。。。。。。”
乜斜著眼睛,戴爺冷笑著看向了書案前哈腰站著的段爺:“段爺,既然您今兒都能這麼撞上門來,怕是您心裡頭已然是有了準定的主意?”
忙不迭地一點頭,段爺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戴爺。眼面前那些個隨手找倆碎催頂雷的路數,怕是已然行不通了!我琢磨著。。。。。。。您這兒可還真得出點血?”
“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