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是忘了個茬兒?這菊社可是日本人開的買賣,這日本人辦事。。。。。。那可不一定能守著咱們四九城中場面上的規矩呀?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更何況這日本人。。。。。。諸位爺倒是好好琢磨琢磨,自打咱這北平城裡有了洋人進來之後,咱啥時候跟洋人作對得過好果子吃?”
掰弄著反肥壯的手指頭,段爺如數家珍般地繼續說道:“早年間那些個事由暫且不提,就拿著這小十年光景裡的事兒說——前門樓子王家,捨不得自家後花園叫德國人佔去修教堂,豁出去了跟德國人鬧,到最後怎麼著?王家那麼大個宅子,現如今歸了包堆兒都是人德國教堂的地面了吧?”
“花旗國銀行裡的管事,喝多了非得叫人領著去逛書寓,跟黃家二少爺嗆上了火兒。雖說當面兒是叫黃家二少爺叫人狠狠收拾了一頓,可後來吶?黃家現如今的家底子,可是沒法跟當年比了吧?就豁出去這好些個家當想平了這事兒,他家那二少爺不也叫人用汽車壓斷了兩條腿?”
“頂沒來頭的倆白俄,在會賓樓吃飯不給錢,還開槍打死倆跑堂的,到末了不也就是個拘送回國?兩條人命,一人就賠了十塊大洋,您說這。。。。。。諸位爺,跟洋人作對,甭管是西洋人還是東洋人,到末了咱都佔不著便宜!有道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這擺明了日後要吃虧的事由,您諸位又是何必。。。。。。”
冷笑一聲,施老爺慢悠悠地從長凳上站起了身子,很是輕蔑地盯著段爺說道:“段爺,您這份好心,我施家心領了!只不過。。。。。。人整一口氣,佛爭一爐香!叫人都欺負到家宅裡面來了,這都還只想著忍氣吞聲。。。。。。我施家自問沒有這份涵養氣度!段爺要再沒旁的話,那我可就先走一步,自個兒去尋菊社說道這事由了!”
都還沒等段爺再開口說話,茶館外面卻是猛地傳來了一陣喧譁之聲。伴隨著那喧譁之聲起處,幾個瞧著就像是鏢行中人物的壯棒小夥子一個箭步竄進了茶館,全都是迎著虎大爺一抱拳,嘴裡亂紛紛地吆喝起來:“虎大爺,您快去瞅瞅去吧——菊社摘了鋪面班子了,出來好幾個手裡拿著短刀的日本人,光著膀子跪在人面前,二話不說就動刀拉開了自個兒的肚子,心肝腸肺的淌了一地。。。。。。”
“那菊社的掌櫃也在人前露臉了,只說是菊社裡頭收錄一些個來歷不明的夥計,在四九城中做下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眼下已然當眾自盡贖罪,還說要請各家苦主親自進菊社去搜查盤驗吶!”
瞠目結舌地站起了身子,段爺難以置信地瞪著一名站在自己身邊的壯棒小夥子叫道:“那菊社。。。。。。他們當真是。。。。。。這可是當眾認栽了呀?”
郎笑一聲,虎大爺乾脆利落地站起了身子,朝著同樣滿臉驚異神色站了起來的施老爺等人一抱拳:“諸位爺,這菊社的日本人倒也真沒瞧著那麼硬朗?見著了四九城中爺們人心一齊,自個兒倒是先擺弄出個殺人不過頭點地的路數來告饒了?怎麼著——要不怕沾了血腥穢氣,咱們一塊兒上菊社門前瞅瞅那開膛破肚的場面去?”
也都不再與段爺打一聲招呼,虎大爺率先便朝著茶館門外走去。而在虎大爺身後,其它人也都魚貫而出,不過眨眼的功夫便走了個乾淨,倒是把段爺一個人撂在了驟然空落下來的茶館中。。。。。。
使勁眨巴著眼睛,段爺好半天方才像是做夢般地喃喃自語起來:“這他孃的。。。。。。菊社倒是打的什麼主意?怎麼這麼快就認栽認慫了。。。。。。我這剛琢磨出來的平事兒路數,還都沒掰扯開來。。。。。。哎呀。。。。。。。牛二凳,趕緊的去追範東流,叫他甭傳話了,哪兒都甭傳話了!”
莫名其妙地看著急得直跳腳的段爺,牛二凳怯怯地湊到了段爺身邊:“段爺,您這是。。。。。。我倒是上哪兒去尋範東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