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火正門老輩子人說過,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火正門裡曾經出過個喜歡伺候雲雀的玩家,恰巧也是一位丹青妙手。估摸著是閒來無事,又或許是覺著該把自己見識過的珍禽異獸給畫成圖本傳世,足足花了有小二十年的功夫,還真是畫出來一本圖鑑。
雖說年深月久,這本畫著各類飛禽走獸的圖鑑早已經不知所蹤,火正門裡的人物也都只拿著這事情當成了個道聽途說的故事,卻沒想到今天卻能在這兒看見這圖鑑中的畫樣!
也許是瞧見了納九爺那頗帶著幾分驚疑的神色,手裡頭捧著那本圖冊的假和尚得意洋洋地叫嚷起來:“不認識了吧?傻了吧?明白告訴你,這可是馮六爺當年花了海樣金銀,這才從你火正門前輩手裡頭淘換過來的!也甭說是你納九,只怕是連你師傅,也都沒那福氣瞧見過呢!”
擰著眉頭,納九爺看著假和尚伸到了自己眼前的那那本圖冊,卻是無可奈何地扭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胡千里等人:“幾位師弟。你們也來瞧瞧這些畫?”
略微趨前了幾步,胡千里等人看著假和尚抓在手中的那本圖冊,眼中卻也都是迷茫的神色。
國畫講究的從來就是意在畫先,聊聊數筆畫出來山川河嶽,哪怕是外行一眼看過去,都能瞧出來那畫裡的氣勢磅礴。
可真要是想從那畫裡仔仔細細瞧出來尋常少見的飛禽走獸真容,這倒的確是個為難的事兒?
嘬了好半天牙花子,胡千里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抬頭朝著坐在講壇上的納九爺低聲嘆道:“師兄,師弟我見識淺。瞧了半天。。。。。。”
不等胡千里說完,站在一旁的相有豹猛地搶過了胡千里的話頭:“感情師叔您也瞧出來不對勁了?!”
有些愕然地看向了相有豹,胡千里說了半截子的話卡在了喉嚨裡,卻是一時間不知該不該接著說下去了。。。。。。
搶前半步,相有豹猛地伸手,劈手便將假和尚手中捏著的那本圖冊搶了過來,扯開嗓門朝著坐在高臺上的馮六爺叫嚷道:“這還真是沒瞧出來,馮六爺您怎麼說也是四九城裡場面上走動的人物,說到哪兒也是有名有姓有字號的。可您還真就有膽子當著人面兒幹出來這下三濫的事兒!”
揮舞著手中的圖冊,相有豹扯開了嗓門朝著圍觀的人群叫嚷起來:“諸位老少爺們可都是四九城裡場面上走著的。經多見廣、眼裡不揉沙子!您諸位開眼瞧瞧這些個畫兒,就這個——喜鵲登枝、這個——鴛鴦戲水、還有這個——九子負鼠。。。。。。這可都是閨閣裡的大姑娘繡花的繡樣!”
不由分說地,相有豹把手中揮舞著的圖冊,不由分說地將那原本就有些開線了的圖冊拆分著一張張分發到了圍觀的人群之中。尤其是坐在兩座講壇之間的段爺手中,相有豹更是多發了幾張,這才朝著段爺拱手說道:“段爺,這事兒可就得您做主了!前些日子,四九城裡可是出了個下三濫的花賊,專門的偷各家各戶沒出閣的姑娘放在閨房裡的繡樣、還有那些個貼身的小衣裳!我瞅著這些個圖樣。。。。。。約莫著。這就是賊贓?!”
伸著肥碩的手指頭,段爺臉上狡黠的笑容一閃而逝,卻是回頭朝著自己身邊站著的兩個跟班說道:“有這麼檔子事兒?”
心領神會的,站在段爺身後的一名巡警立刻接上了話頭:“大概齊是有這麼檔子事兒!要說這案子,老早就有人給報上來了,可一來是沒丟啥值錢的東西,也沒出人命。二來這案子說起來就覺著髒了嘴,也就沒朝著段爺您耳朵邊說!這可是沒想到。。。。。。鬧了半天,這下三濫的花賊,這會兒就在咱們眼面前戳著呢?!段爺。要不咱這就拿了這下三濫的花賊?”
搖晃著肥碩的脖子,段爺很有些費勁地哼哼起來:“著什麼急呀!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你還怕這花賊真能飛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