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到家了把那罩在鳥籠子上的布幔一揭開,方才還叫得歌喉婉轉的畫眉鳥要不就是一音不發,要不張口就是一連串的髒口噴薄而出,生生能把人給氣個半死!這才明白就在方才布幔子重新朝著鳥籠子上一搭的功夫,人家早已經快手快腳的來了個調包!
還有那養在大玻璃魚缸裡的金魚,乍眼一瞧倒是遊得搖頭擺尾,身上也是鱗甲俱全,可小心翼翼地捧回家,、不出十二個時辰,那金魚也就翻了魚肚白!
再找那行家一看,也就明白這金魚老早就不成了,是在養著金魚的水裡下了藥,這才能催拔著金魚迴光返照似的活潑異常。等得這藥xìng一過,那金魚自然也就嗚呼哀哉了。。。。。。
也就因為玩葷招兒的人多了,在老官園裡自然而然地便催生出了一種夾在玩家買主與小掌櫃之間的牙紀。真要是有什麼自己拿不準、可又實在是想要的玩意,花錢請個牙紀過來瞅瞅,尋常的葷招兒自然是瞞不過那牙紀的眼睛。
而那些個擺攤販賣生靈的小掌櫃,也是不敢輕易的得罪這些眼光毒辣的牙紀。尤其是那些多多少少耍了些葷招兒的小掌櫃,更是要三不五時地給那些牙紀孝敬些吃喝、進貢些小錢,甚至還得容牙紀在做成了的買賣中拿些抽頭!
久而久之,老官園裡的牙紀行,差不離也就成了老官園裡真正主事兒的人物。除了那些背後有人、財雄勢大的坐地虎擺的攤兒,其他的攤子都得聽著牙紀行里人的使喚。每逢初一十五,更是要照著規矩給牙紀行裡的爺們送上定好的月錢,這才能讓自己的小攤兒能踏實擺下去。
要不然,牙紀行裡的爺們也不用幹別的,戳倆人在小攤兒旁邊,見著個玩家主顧過來問價,立馬吊著嗓門來一句:“留神葷招兒。。。。。。”
就這麼十天半個月的熬下來,買賣都沒法開張,任是神仙也得低頭!
也許是看著相有豹已經逛遊了好幾家小攤兒,幾個在老官園街面上來回溜達的牙紀頓時湊攏到了相有豹的身邊。其中一個脖領後頭插著把紙扇子、身上還穿著件八成新長衫的牙紀朝著相有豹一拱手,露著滿口的煙牙笑道:“這位爺,您這是想尋點什麼玩意回家伺候?”
淺淺一笑,相有豹放下了提在手裡的竹籠,朝著那上門兜攬生意的牙紀拱了拱手:“就是隨便走走看看,初入門的學徒,有不明白的,再請各位老師傅指教!”
只聽相有豹的話頭,幾名圍攏過來的牙紀頓時重新散了開去,只留下那脖領子後面插了把紙扇子的牙紀,朝著相有豹再一拱手:“四九城裡伺候玩意的,敢說開館授徒的也就一家,您是火正門裡的師傅不是?”
再次拱手還禮,相有豹客客氣氣地朝著那牙紀應道:“不敢當師傅二字,正是火正門裡學徒!”
帶著三分jǐng惕,那牙紀臉上卻是笑得異常熱絡:“火正門裡的師傅。。。。。。得閒了,咱們倒是要上門請教一二!這老官園街面上,要說起瞧各路生靈的眼光,那還得算火正門的師傅能一眼定乾坤!”
垂著雙手,相有豹也是客氣異常:“裁縫不釘釦子,鐵匠不補鍋!天下錢財賺不盡,多交朋友賽金銀!場面上的規矩,火正門自然不會敗壞了!rì後火正門裡要是上老官園尋些玩意,還得求著各位多照應!”
只一聽相有豹話語中,火正門不會摻和老官園場面上事情的意思,那牙紀頓時連連拱手:“這還得多謝火正門裡的師傅賞飯吃!沒得說,師傅您自便!真要是瞧上了什麼玩意,您拿走就是,都算是咱們牙紀行的!”
低頭看了一眼相有豹手裡頭剛剛提起的竹籠,那牙紀猶豫片刻,卻是再次朝著相有豹拱手說道:“我這兒不知深淺的多句嘴——您手裡頭這兩隻猢猻只怕是還沒斷nǎi的,拿回去只怕也熬不過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