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那開口說話的壯漢閃電般地伸手在腰間摸出了一支德造二十響手槍,橫過了手腕指向了屋頂上的檁子,獰聲低喝道:“這屋子不敞亮,看爺給你開個天窗!”
還不等驚得滿臉發白的納九爺驚叫出聲,那壯漢手指一摳,手中那把德造二十響頓時炒豆般地發出了一陣爆響!
伴隨著屋頂上的塵土簌簌落下,那一直把玩著鼻菸壺的年輕人厭惡地抽了抽鼻子,抬眼看著那正吹著槍口青煙的壯漢叫道:“鬧這麼大動靜、揚一屋子灰,你那腦袋裡有腦子麼?”
把鼻菸壺湊到了鼻孔旁,那年輕人用力吸了口鼻菸,皺眉閉眼地猛打了個噴嚏:“話都交代清楚了,三天後來拿東西,走吧!”
壯著膽子,納九爺張開胳膊攔在了那年輕人面前:“這位爺,可著四九城裡找一遍,也沒人能三天之內把一隻畫眉給調教出三十六種叫口!您這是。。。。。。強人所難!”
冷笑一聲,那年輕人看也不看攔在自己面前的納九爺,只是自顧自地抬腿朝外走去。
而在那年輕人抬腿的同時,那開口說話的壯漢橫過了胳膊搡開了納九爺。在那年輕人已經走到了火正門大堂門口時,卻是壓著嗓門在納九爺耳邊獰笑道:“別不知好歹!我家少。。。。。。少爺說話,從不說第二遍!”
正文 五十三章 夜話人狼
捏弄著衣角,坐在二進院子裡石頭桌子旁的納蘭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足有一個時辰一聲沒吭!
以往火正門裡倒也不是沒請過供奉,可那些個供奉不是玩家裡面捨得花大價錢砸玩意的主兒,就是四九城裡的達官貴人。一個個走進火正門裡的時候都是鼻孔朝天,啥時候也沒見過給人個正臉!
可讓相有豹這麼一通折騰,生生的就把清華園裡做大學問的水墨梅水先生弄進了火正門裡當了供奉,順帶著還讓自己成了水墨梅水先生的徒弟——能傳衣缽的徒弟!
且不論清華園裡做學問的是些什麼人,哪怕就是大街對面挑著混沌挑子的掌櫃,只消說自己身邊帶著的小徒弟能接了自己的衣缽,那就差不離是在來捧場吃餛飩的主顧面前放了話——這徒弟已經得了自己的真傳手藝,往後餛飩要不好吃,儘管來砸這塊招牌!
再有一層意思,那也就是等自己幹不動這行了,這位得了真傳的小徒弟能繼續挑著自己的招牌字號,在四九城街面上把混沌攤兒支下去!
換句話說,這也就是師傅拿著自己經營了一輩子的名聲、手藝給徒弟打了包票!往後只要這徒弟踏實肯幹,那在四九城裡,怎麼也就戳個字號混口拌了葷油的飯吃了。。。。。。
原本的,女孩子家家在火正門裡壓根出不了頭。哪怕身上帶著的手藝再出頭拔份兒,說破天了也就能在火正門裡打雜理事。有賞臉的門人徒弟肯在人後面叫一聲姑nǎinǎi,那都是給了頂天的面子。
可現在,自己就這麼成了火正門裡供奉唯一的徒弟。。。。。。
旁的且不論,往後在火正門裡,只怕是年關歲尾掌門和坐館師傅們議事,那議事堂裡都得有了自己一張椅子?
可這。。。。。。怎麼就能輪到了自己身上了?!
心裡頭亂成了一團麻,衣角也給揉成了大麻花,眼瞅著夜露都把身上衣裳給浸了個通透,納蘭卻是絲毫未覺,只是自顧自地一個勁兒在心頭犯擰巴!
也不知是啥時候,手裡頭端著兩碗熱薑湯的相有豹靜悄悄地走到了納蘭身邊,把手裡頭端著的一碗薑湯朝著納蘭遞了過去:“這麼重的夜露,師妹你也就不怕涼著了身子?趕緊喝了這碗薑湯,回屋裡去好好歇著!”
抬頭瞥了一眼相有豹,納蘭卻沒伸手去接相有豹遞過來的薑湯:“誰讓你來顯擺這小心思了?!也都不跟人商量一聲,就這麼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