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終風》且言,“終風且暴,顧我則笑,謔浪笑敖,中心是悼。曀'yì'曀其陰,虺'huǐ'虺其雷,寤'wù'言不寐,願言則懷。”
想起這首詩歌,就想起了當年那段時光。宛蘭默默的拿出手絹,上面有一半髒兮兮的,那是大娘故意偷走,又一碗臘八粥倒上去造成的。這個手絹伴隨著她走過了一段又一段的旅程,只是那千億啊,卻不能像這手絹一樣陪伴著她。
宛蘭默默的拽緊著手絹,心中只剩下顫抖,如今的“終風且暴”,惹得每個人內心憂愁“中心是悼”,再過幾天就到船廠了,到那時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呢。
老爺不在,大夫人就已經無法無天了,公開場合公開害人。宛蘭形單影隻,如何能抵抗這一襲擊呢。
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到見到千億的那一刻啊!
如果要以離開這個蔣府為代價,她還巴不得呢。這樣掩蓋在富麗堂皇之下的黑暗無邊,讓人慾生欲死如同行屍走肉。
夜宵很快做好了,就強裝出笑容,給大夫人還有蔣堂端過去。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大夫人沒有為難,但誰知道下一回呢?
*
掩淚哭泣,在牆角里彷徨,
想起你那如初的容顏,
如星光盈盈的瀰漫,
化作記憶潮水褪去。
謔浪笑敖的昔日,
漸漸泛了黃。
鼓起了勇氣,
但阻力如逆流。
睹物思人的標本,
如夢如幻又是你,
陪伴我漂洋過海的旅程,
念你思你夢你千萬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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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還懵懂未知的時候,
卻儼然淪為風暴的中心,
終風且暴,終風且霾,
卻想著那時的美好,
那不成熟的豆蔻,
中心是悼。
心中如噎,
欺人人欺的時代,
一個牢不可破的怪圈,
圈住了所有人的嚮往,
只剩下黑暗無邊的深淵,
還有再也回不去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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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蒲葵關,繼續向東北方向行進,一路上寒風撲著臉,時而凌厲時而溫和。猶如這不知何向不知何去的風,下一刻的船廠,將會變成什麼樣——平靜如花海還是凡爾登絞肉機?
宛蘭彷徨不知,弱弱的心裡默叨如上的詩歌,聊以慰藉吧。
再過了兩天,也該到了目的地綏定了。
這綏定據考察是在福建漳浦一帶,再考古挖掘了幾艘船隻和一些造船工具,表明這個綏定以前是有造船的。而這些個造船廠,在現在看來,是屬於蔣府的,但其獲得途徑——很久時候曾經談論過,這個船廠是從一戶人家手中搶下來的,鬧得家破人亡!
題外話尚且不談,因為他們已經被這裡的景象深深感染了。
感染他們的不是這些沿街的房子——類似於現世福建永定土樓,這裡叫做塢堡,像是一個大鍋頭,大約三層樓高,東西南北各有城樓做勘察——而是這寒風蕭瑟,竟無一人的空巷子。
“這——不是說有暴動嗎?好歹——能見到人啊?”大夫人驚奇不已。
蔣堂難得放下成見,附和道:“真的是走了那麼久都沒有見到一個人走過。太奇怪了吧?”
宛蘭撇撇嘴,“莫非發生瘟疫了?所以就暴動了。我們也別在這傻待著了,去船廠看看吧。”
這四人狐疑的打量著這個小縣城,磕磕絆絆的走著,似乎僅僅聽到了腳步聲和喘息聲。兩堵泥牆的夾縫偶爾閃現出一條窄窄的的小巷,進入到小巷裡,落寞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