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宅茉莉是察覺到有動靜才進去的。情況太匆忙,甚至來不及跟志賀一夫報告。
藥店裡有人,鬼鬼祟祟地站在一排貨架附近。看背影似乎低著頭,不知道想幹啥。
她怕出聲驚擾到目標,一聲不吭,弓起腰就往裡衝。腳步屬貓的,小碎步倒騰得可快了,但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從背後接近,打槍的不要,悄悄地進村……
鬼祟黑影舉起了什麼東西,看剪影像是個注射器。
然後還彈了彈針頭,確定無疑是注射器了。
果然是縱火犯?是在給自己療傷?
三宅茉莉突然擰開手電,以強烈光柱鎖住對手,並舉槍大喊:“警察!不許動!”
對面可不聽她的,立刻拔腿就跑!
三宅拼命追,揮舞手槍嚇唬對方:“站住!不然我要開槍了!”
其實她不敢開槍,因為槍法奇差。
說起來很是恥辱。搜查一課年年都有手槍射擊比賽,她年年墊底,連警察學校剛畢業的後輩都贏不過。這跟訓練沒關係。已經很努力地訓練了,但就是打不準。
老天爺是公平的。祂給你某種天賦的同時,也會拿走一些作為平衡。
對面並不知道三宅茉莉是傳說中的善良槍神,但膽子特別大,完全無視她的警告。而且,最令三宅茉莉痛恨的,跑得還賊快。
三宅邊跑邊拿出對講機:“嫌犯逃跑!從北面出口向駕校那邊去了!”
志賀一夫立刻應答:“收到!我從那邊包抄!”
三宅還想追,但心臟說:不、你不想。
眼前發黑,再跑可能真要掛了。她靠在牆上拼命喘氣,感覺胸口噗通噗通跟打鼓一樣。
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她突然注意到剛才那片翻倒的貨架下好像壓著一個人。
轉過手電,她發現那不是錯覺,確實躺著一個人。
她看見了蘇暮。
一排貨架倒了,滿地都是尿不溼。蘇暮下半身被尿不溼埋在裡頭,上半身,額、上半身什麼都沒穿。
三宅茉莉拿起對講機:“發現普通男性青年一名,昏迷中。沒看到傷口,周圍也沒有血跡。”
在三宅茉莉眼裡,蘇暮胸口輕微起伏,呼吸正常,貌似沒有生命危險。
身材很不錯,有胸肌有腹肌。面板紅潤健康。
仔細照了照臉,嗯,還挺帥的。
這個……
現在不是考慮帥不帥的時候吧!
她趕緊呼叫現場救護:“d2藥店!這裡需要擔架!請求支援!”
很快擔架就來了。剛把人抬上去,三宅茉莉又起了疑心:一個正常人,為什麼要深夜闖入d2藥店?
這藥店距離發生恐襲的巴士那麼近,聯想起來,很可疑啊。
到處都是死人,突然出現一個毫髮無傷的傢伙,這絕對不正常。
她追到擔架旁,摸出一副手銬,給蘇暮銬上。
旁邊兩個小警察一臉莫名其妙,搞不懂三宅茉莉為什麼要銬受害者。
三宅茉莉鄭重向他們宣佈:“這位是現場唯一存活的人,他的口供非常重要!病房門口24小時都要有人站崗。沒有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的允許,誰也不能見到他。律師什麼的,統統給我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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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又有了知覺……
鼻子裡全是濃重的消毒水味,蘇暮瞬間意識到,自己正在醫院。
他吃力地睜開眼,想要看清四周。
灰白單調的牆壁,灰白單調的天花板。大概二十平米的房間裡,孤零零的只有一張床。門緊關著,旁邊有個很大的玻璃窗。窗外大概是另外一間房,擺著一些他看不懂的醫療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