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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他也絕對不肯穿地攤或者小商品市場殺價來地驚價衣服。曹兼葭要是哪天腦子燒壞了要給他一套高檔公寓,陳二狗一定臉不紅心不跳地接受。

只要是是個人的確都會有或多或少地尊嚴和臉皮,但沒餓過渴過窮過寒酸過。沒跟小攤小販斤斤計較幾毛錢過。沒為水電費頭疼過,不會知道自尊那玩意,是挺奢侈的一樣東西,跟人卑躬屈膝,與人低聲下氣,誰不覺得憋屈。但生活就是喜歡把人碾來碾去不肯罷休,要不怎麼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以前陳二狗上學讀到陶淵明地《歸去來兮辭》。思想境界不高地他總覺得這個矯情,曹兼葭笑言他要是做官肯定為五斗米折腰。而且是那種賺夠了替家人全部留下後路便再無遺憾地那種貪官,雖然貪,但還知道一點為人民做點真心事實在事。陳二狗覺得這個說法很貼切。

“三叔。該你走了。”

梧桐樹下。坐在小板凳上正跟陳二狗下象棋地張三千託著腮幫打斷了他的沉思。

陳二狗收回繁雜思緒。怪不得高中語文老師總恨鐵不成鋼地說他寫散文形散神更散,拿不了高分,他是個思維貌似很發散性其實很執拗的人。這種人還真不好簡單斷定為感性或者理性。他隨手走了一步棋。張三千才學會下象棋。步法稚嫩,但偶爾會有靈光一閃地驚豔路數,讓陳二狗覺得這娃是個可造之材。有機會一定要把三千丟給曹兼葭,跟著他混的。是塊璞玉也得變成一顆鵝卵石。

張三千理了發穿上了新鞋新衣服。彷佛一下子就跟愚昧落伍貧窮地張家寨劃清了界線,他跟張勝利截然不同,張勝利就算中彩票頭獎成了千萬富翁也還是讓人覺得是張家寨人,看到張三千,陳二狗就忍不住想到這孩子地娘。跟富貴一樣。喜歡傻笑。她終於開始不傻笑是生下了張三千走入了額古納河,陳二狗在想什麼時候富貴也不傻笑。可那個時候的富貴還是富貴嗎?

富貴。

如果是個一心想要富有金貴地人會不會更好?

不義而富且貴。於陳富貴如浮雲。這難道不諷刺嗎?

“想富貴叔了?”張三千輕聲問道。這個孩子有著跟他媽一樣讓人記憶猶新的眼睛。彷彿能洞穿人心。十年過後。張三千他娘留給陳二狗的所有印象就是一臉傻笑和一雙乾淨到讓整個張家寨自慚形穢的眸子。

“想,不知道他進了部隊能不能適應。”陳二狗感慨道,他也聽說過進了部隊老兵都喜歡折騰新兵蛋子,富貴那麼大個子想躲想藏都不可能辦到,雖然說有曹兼葭這方面照應著,但陳二狗摸不透那女人心思,天曉得她會不會搬出一套天將降大任於陳富貴必先勞其筋骨地高深理論。

陳二狗從小就看不慣外人瞧不起陳家人。他不能不睚眥必報,不能不小肚雞腸。他娘可以不在乎雞毛蒜皮。可以一輩子吃小虧,富貴可以裝傻扮痴顛。境界高到與世無爭,陳二狗不行。別人從陳家佔去一絲一毫便宜。他就得加倍討還回來,他不能讓張家寨在陳家頭上作威作福拉屎撒尿

“富貴叔那麼聰明。肯定能出人頭地。”張三千咧開嘴笑道,笑容清澈,如果不是剃平頭地緣故。一定會被當做一個唇紅齒白的女孩。

“能瞧出富貴聰明的人都是聰明人。”

陳二狗笑了笑,跟張三千下棋,不像與孫大爺或者曹兼葭博弈,沒有負擔。不需要證明什麼,所以下得恬淡閒散。沒了殺伐決斷的氣焰,陳二狗象棋水平實在不咋的。反過來張三千跟起初地陳二狗一樣喜歡玉石俱焚地下法。有點頭疼地陳二狗望著棋盤殘局,感慨頗多道:“怪不得老頭當年要給你一個張八百的名字。”

“三千比八百好。”張三千一本正經道。

“為啥?”

“爹當年跟別人說花了四千多買了我娘,其實只用了三千塊,三千塊,三千,張三千,富貴叔說當年我娘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