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棠常年吃藥,只覺這茶杯好似也染上了藥味兒。
對面的宋硯歸眉頭微皺,他早已在楚雲棠咳嗽之時退到了三步之外,這個距離,當真安全得很。
楚雲棠飲了一杯熱水,喉嚨才算舒服,止了咳,許是剛剛咳得過於厲害,她的臉上竟有了幾分血色。
她再次朝宋硯歸走去。
宋硯歸原是想躲,周圍的護衛握刀的手也緊了不少,卻在他一個手勢之下,到底沒衝上來拿下這病歪歪的女子,竟由著她走到了宋硯歸面前。
兩人的距離,僅一步之遙。
“方才聽到公子說,與我定了娃娃親”
“雖純屬造謠,背後嚼舌,不過多了公子這般英武俊秀的未婚夫,我卻是不虧的”
楚雲棠這句話說得極其小聲,僅站在她對面的宋硯歸能聽到。
女子身上的藥味兒極其濃烈,仿似在藥罐裡泡了一般,味道並不好聞。
她話音一落,向來自詡臉皮極厚,不畏人言的宋硯歸罕見的有種尷尬之感。
“你是楚家那個病秧子?”
他下意識開口。
楚雲棠面色一變,隨即一腳踢在他小腿上,怒斥道:“你才是病秧子”
說罷,便氣沖沖的轉身回了馬車,也不管外頭持刀圍著她們馬車的宋府護衛,便命人趕車。
護衛們看向宋硯歸,見他揮了揮手,這才讓開道路,容馬車通行。
待楚雲棠一行的馬車走遠,宋硯歸方才回過味兒來。
若他沒意會錯,他方才是被那病秧子調戲了吧!
愛慕他的女子他見得多了,含蓄矜持的名門貴女,大膽直爽的江湖女郎,卻未見過這般操著一副病歪歪的身子,竟還敢調戲男子的女子。
想來她扔那糕點,必是為了引起他注意。
不過,別的事情也不能不在意。
宋硯歸掀開車簾進了馬車。
“如何?”
宋夫人端著茶慢慢品嚐,在她手邊,放著一張只拇指那麼長寬的雪白紙條。
宋硯歸上前,將紙條拿起看了一眼,忽得笑了。
“母親,您說這楚家長女這是個什麼意思?”
他搖了搖手中的紙條,笑得意味不明。
“許是看上你了”
宋夫人將宋硯歸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到頭,復又掏出鏡子瞧了瞧自己的長相,不由滿意道:“不愧是我生的,怎麼看都好看”
您這是在誇您自個兒吧?
宋硯歸嘴角抽了抽。
“母親覺得,這東西,信還是不信?”
見不得自家母親這般自戀,宋硯歸連忙問起。
“雖說我武功蓋世,又有這麼多的護衛,就算真有埋伏也傷不了我,不過看在你尚且年幼,又學藝不精的份上,這訊息,還是姑且信了吧”
宋夫人頗為嫌棄的打量著宋硯歸,語氣很是勉為其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