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通話鍵,先發制人——
“姐姐,別催了,您總得給我換身衣服的時間吧!”
“呃……快點兒,我在水陸觀音等你,我跟你說我有一筐的腌臢鳥事兒跟你倒呢,你做好心理準備吧……還有,穿漂亮點兒,姐姐就指望你長臉呢!”噼裡啪啦地講完一通,很乾脆地掛了電話。
渺渺將手機隨手一扔,看了眼文革文小爺,笑笑,有點惡質地說:“你要是真喜歡那照片,我也不介意你留下做個紀念。”
說完,也不管文革的臉色,顧自開始挑衣服——她帶來的衣服不多,習習讓她穿漂亮點兒,還真有點不好辦,不過也難不倒旗渺渺同學——對於著裝這方面,渺渺不是自誇,她真有點小天賦,再加上在旗家那幾年培養得好,渺渺的時尚感很敏銳,寢室裡的同學買衣服的時候總喜歡拉上渺渺做參謀。
衣服很快選好了,斜織紋短呢大衣,上身沒有任何花紋,利落乾淨的剪裁,流暢的線條,密不透風地包裹軀體,連脖子也不放過,像那個男女大防的年代,透著點兒修女式的嚴肅,可下襬撒開,誇張的輪廓,和同色系的羊絨作襯,像密集的三月桃花。
豔麗的桃紅色,這是有點兒俗的顏色,習習總是稱這種顏色為□紅,大概在中國古代,這個顏色大多數時候出現在□這個身份的人身上吧,有點兒俗豔,有點兒輕佻,有點兒妖氣。不過渺渺一直很中意這種紅,夠燦爛,夠熱烈,夠率真,豔就豔到極致,不遮遮掩掩,其實關鍵是要看你怎麼穿——黑色菱形花紋的絲襪,配一雙九寸高的高跟鞋,黑色漆皮,到腳踝,一圈兒白色的毛,金色的金屬搭扣,再將劉海全往後梳,紮上高高的馬尾辮,畫一個淡妝,冷金屬色的眼影,在嘴唇中間點一點胭脂——呵,冷豔時尚的範兒全出!
渺渺想得蠻好,一轉頭,對上文小爺的那張黑臉,咔——他怎麼還在?
支著下巴,渺渺上上下下將文革同志打量個遍,涼涼地開口——
“我說,你應該沒有興趣觀看女士換衣服吧?”
嘖,文革的臉色那個難看呀,狠狠地看了渺渺一眼,沒說話,走了。
對手
天色已經有點暗下來了,學校放假,校園裡基本上已經沒什麼人了,渺渺跟門衛打過招呼,就往路口走去,剛攔下一輛計程車,唐習習催命的電話又到了。
沒辦法,渺渺只得一邊接電話,一邊坐進車子——
“小妞,到哪了?”
“剛攔到車——師傅,水陸觀音——”渺渺對司機說了一聲,關上門,司機剛要啟動,副駕駛座的門突然被開啟,一個人坐進來——
“哎,這是我先——”渺渺的話堵在喉嚨,皺了眉看著文革——怎麼又是他,真是陰魂不散!渺渺這會兒還真有點生氣了。
“同學去哪裡?”司機也想看看是不是順路,好多賺點錢。
男孩兒不說話,也沒回頭看渺渺,好像一個陌生人。
渺渺瞪著他的後腦勺,也沒有要下車讓他的意思。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司機也是個有眼色的,沒支聲。
“……哇靠,這女的牛了,這球一進一個準兒,水陸這邊基本上都被她削了,現在小成正跟她對盤兒呢,我看這情勢也不妙,估計小成抗不下來,就等姑奶奶你了,趕緊吧!”車內就剩電話裡唐習習喋喋不休的聲音了——
“師傅,開車!”渺渺懶得再理文革,他不是不想下車麼,那就繼續跟好了,看誰耗過誰?
車到水陸觀音,渺渺下車,連車錢也沒付——文革同志不是家裡後臺硬得很麼,幾塊車錢也不是付不起!
還沒走進門,就看見小成向她走來,秀氣的臉上帶著有點靦腆的笑——
“渺渺姐,你來了!”
“你怎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