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搞得動靜過大,小郝說來看看,沒什麼別的事情。大家都見過小郝,嘰嘰喳喳地說了些東南西北的話,有用的不多。小郝問馬老爺子是誰?大家說馬老爺子可能沒出來,老傢伙沒準兒。小郝確認了馬老爺子的住處,便準備帶歐揚久去事發現場,也就是蘇岷的家看看。
“不忙,再聊會兒。”歐揚久給抽菸的發煙,將大夥攏住。然後在路邊石坎上坐下來,讓大家說說出事以後這些日子有些什麼議論。有個瘦長臉的老爺子問歐揚久是不是領導。
歐揚久說:“我算什麼屁領導,領導能抽我這種煙麼?我是給領導開車的。”
瘦長臉老頭兒點點頭:“看著也不像,領導不是這個範兒。不過你也不像開車的,你這個人看著比較賊,像西樓那個三隻手。”
大家哈哈大笑,歐揚久也跟著笑。笑夠了,他讓大家談談近況——和殺人案有關的近況。他強調:案子還沒破,一方面說明我們的工作能力還不夠,另一方面說明群眾還沒有真正發動起來。這是我們工作上的不力。還請大家多多支援。
瘦長臉老頭歪著頭問:“你到底是不是領導?”
小郝說:“明說吧,這是我們隊長歐揚久。”
站在遠處的一個矮胖老爺子噢了一聲:“早說呀,我侄子就是你們公安局的,把他媽那個姓歐的看成了神仙似的。讓我看看長得什麼德行?”
歐揚久趕緊向大家拱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長得對不起大家。”
談到近況,大家東拉西扯地說了一些,基本沒用。總歸是議論紛紛並且漸漸淡化。歐揚久在問話技巧上小作調整,讓大家談談蘇岷這個人。這回眾人有話可說了,雞一嘴鴨一嘴,很快就把一個活靈靈的蘇岷描繪而出——
基本與歐揚久的感覺相吻合。
內向,陰鬱,不合群。說清高也不完全是清高,就是那種性格的,比較自私,比較敏感……差不多就是這些。再有就是他變魔術方面的本事,大家把他說得神乎其神。
歐揚久覺得差不多了,抬抬手,問:“他媽各位熟悉麼?那個蘇老師?”
大家互相看看,整體上表示不是很熟,因為蘇老師也不太和人說話,能讓蘇老師入眼的,恐怕只有那位馬老爺子。
“馬老爺子也是當老師出身。”有人說。
看來有必要抓緊見見那位老爺子。歐揚久想。
和老人們分手後,小郝帶著歐揚久上樓去看現場。蘇岷住在六樓,一出電梯歐揚久就聞到很濃重的塵土的味道,看來這個樓層基本上沒有人打掃,而且四戶人可能沒有住滿。一問,小郝說只有蘇岷和另一家,兩戶。
樓道比較促狹,四戶住家的房門關得死死的,西頭有一個樓梯口,那是在電梯不管用的時候上下人的。樓道里的聲控電燈倒是很靈,兩個人走了幾步那個燈泡就亮了。小郝檢查了一下蘇岷房門上的封條,完好。
他開啟了房門。
歐揚久看著那房門,想著相關的事情。用唐五羊的話說,他殺人以後在死者的屁股上跺了一腳,然後出門而去,門沒關好。現在自己站在這裡,可以有效地體會一下唐五羊當時的心情,想必,唐五羊也不會走電梯。因為需要等,殺人兇手在那種時候是不可能等在電梯口的,即怕電梯裡出來人看見他,更怕某個房門裡出來人看見他,因此他一定是從樓梯逃走的。
他把這層意思跟小郝說了,問小郝:“你們檢查過那個樓梯口沒有?材料裡好像沒說這個?”
小郝說檢查了,但是他承認,當初檢查時沒有做歐揚久剛剛那種考慮,所以按照例行公事處理了,鬧不好損失了一些有用的痕跡線索。
歐揚久板著臉說:“不是鬧不好,是肯定。而且損失的線索除了唐五羊的,還有那個真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