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錦兒是孤女,離了蕭王府,天地雖大,卻無錦兒容身之地。錦兒自十四歲跟了爺,起服侍爺,這麼多年過來了,如今已過了花嫁之期,且外人皆知奴婢是爺的人,想要再嫁,那是再萬萬不可了。還請君公子成全,留錦兒在您身側做個侍奉丫頭,奴婢不敢有非份之想,此身為爺所救,今生但為爺而活,爺若不要奴婢,奴婢生無可戀!”
好傢伙,又來一個以死相逼的。
紫珞可以容下凝兒,那是因為她知道金晟與凝兒而言全無半點男女之情,可是這個錦兒不一樣,她自己也說了,和金晟有著十來年的情份,是金晟身邊留的年份最長的一個女人,雖是不上臺面的夫妻,卻差些給金晟生養了小世子,這樣的女人不能留啊,留著心頭就像紮了一個刺兒——
紫珞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轉而看向沉默不語的程襄,就這麼上下打量著,這三個不速之客,就她嫻嫻靜靜,最是捺的性子,不過,她會找上門來,就已經處於被動的一方。
“程襄,你呢?你想怎樣?該不會也是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吧!其實,你是一個明白人,有道是強扭的瓜不甜,就算是我讓金晟讓你們全留下又如何了?白白的鎖死自己的一輩子,何苦呢?”
並不是想炫耀,只是想讓她認清一個事實。
程襄聞言,臉上浮現一陣青一陣白的難堪之色,最後,“哼”了一聲道:
“秦紫珞,你先別得意,如今你是容顏正盛,可是你別忘了,你總會有色衰的時候,你可以攔得了我們進了後宮,你能攔得了一輩子嗎?若換作是我,我會大大方方的為君納妃贏美名,定江山。畢竟蕭王府裡每個女人都是有身份的,今日皇上大手筆的為你廢后宮,免不得會惱怒一班臣子,在他剛剛立穩腳根的時候,就這麼過河拆橋,難免會讓臣子們寒心,實在不智之舉,你應該……”
果然是丞相府出來的,說話就是有頭腦,果然符合這個時代大家閨秀的典範。
紫珞想起了當初這個襄主子嫁入蕭王府時的那風光婚禮,可就算沒有她秦紫珞插足,程襄註定也不是蕭王府裡得寵的一個,如果秦紫珞的身份沒有暴破,做蕭王府女主的會是韓千樺——
“我從不貪圖美名!”
她只想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男人,而一座江山的穩定,並不一定要靠各種女人的聯姻才能鞏固。
輕輕一句,打斷程襄準備好的一肚子說辭,也打碎了她一身的驕傲。
秦紫珞的意思明白不過,那就是她不可能讓金晟收回成命,也就是說,她們這些曾經屬於蕭王的女人,沒有因為男人榮登帝位而平添榮耀,反而因此成了被離棄的下堂婦,從此遭人恥笑。
她如何肯甘休,如何肯服氣,可是她又能如何,自從前歲,父親病逝,程家便失了權勢,沒人可以替她出頭,她只有被欺凌的份。
程襄越想越傷心,想到蕭王府裡那幾個聽說被休離而當場撞牆尚在昏死的小妾,便有說不出來的悲哀,忍不住叫道:
“哪怕因此而將一些死心眼的可憐女人就此逼上絕路,你也不管嗎?程襄是孤陋寡聞,可也曾在深閨聽聞君墨問是何等的俠氣,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秦紫珞,拆離別人夫妻情份,那是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程襄義憤填膺的叫聲被一記冰冷的男人聲音喝斷。
“夠了……程襄,朕愧對你的,已經加倍奉還給你的家族,至於其他,別想妄想。以後,也別再這裡來鬧事!”
誰都不知道金晟是什麼時候來的。
程襄驚駭的回頭望,一身玄墨袍的新帝自碧綠蔥蔥的金榴叢中徐步走出來,自己的這個男人正一臉桀驁的盯著她,兇狠的就好似想將她五馬分屍。
她呆了一下,看到眾侍衛奴婢們皆已跪下,忙也跪下,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