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就這麼對望。
她在想:這個男人,她終是作主不了的,他只會反過頭來作主了她,盤算了她。
似乎一切全在他的謀劃中,而她只是一個可笑的跳樑小醜。
她忽然淡一笑,聲線卻是冷淡的,道:“夫君,聽說你找我?”
之前,他千方百計的哄她叫,她實在被逼的沒辦法才會軟軟的叫上一句,叫的那個動聽,足讓男人露出醉死人的笑。
但此刻的這一聲“夫君”,卻帶足了冷淡,透著一股子拒人於千里的嘲弄氣息。
景侃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心裡不明白,只隔了幾天而已,女主子何以一下子失盡了溫柔?
爺的神色也怪,眉目一挑,淡淡的道:“夫君?誰是你夫君?本王若是你夫君,那裡面那位就一定是冒牌的王妃——既是冒牌的,楊譜,給本王就此正法!”
“是!”
房內傳出楊譜的應答。
與此同時,房內頓時傳出了一個女子尖叫之聲:“姐,救我……”
一聲“姐”,刺穿了寧靜的暮色,也驚到了屋子前梧桐樹上的鳥雀,那些鳥譽撲著翅膀,飛了個精光。
平靜的心,猛的一驚,紫珞忙飛步過去,推開金晟,朝房裡一看,但見楊譜長劍出鞘正要對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揮斬下去。
頭,本來隱約有些疼,這一眼看明白,越發疼的要裂開來了,急忙出聲喝止:
“不要,劍下留人……”
她使出青雲縱,疾飛過去,翻掌將楊譜打翻,擋到了“冒牌王妃”身前,就如護犢的母親,兇乎乎的瞪著楊譜叫道:
“不許傷害她……誰都不許傷害她……”
看到這個女人,說出這一句的時候,紫珞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得到解脫了。
眼前,高大的身形不緊不慢的折了回來,那麼的從容自若。
唉,明知道他不可能會在自己的書房內殺人,她依舊緊張到了極點。
他只是逼她急而已。
是的,若論心機,比起他,她還嫩了點。
“好,你說不殺便不殺!”
金晟目光閃閃,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兒,閒閒的坐到邊上,彈著身上的灰塵,柔聲道:“但是情兒,此人膽敢來冒認說自己是王妃,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斬嗎?”
不緊不慢的逼迫,逼的她無所遁形。
紫珞撇開眼,不理,轉身看幾乎嚇壞的凌嵐,滿臉的疤痕上,已盈滿淚水,一大滴一大滴的淚水在坑坑窪窪的疤槽裡積聚,然後滾落,溼了衣衫。
輾轉兩個多月,歷盡生死劫難,這個可憐的孩子,終於回來了。
事情,也終於穿邦了!
他到底還是忍不住把這層紙給捅破了。
這樣也好,也好……
“嵐兒,沒事了!別怕!”
她給了凌嵐幾抹暖暖的笑,用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凌嵐正睜著懼怕又含恨的眼看著,她的眼神很陌生,是的,她再不是當初那個含羞帶笑來待嫁的清白姑娘。
一個滿懷,她將那個顫抖的身子抱住,給她安撫。
“姐!”
凌嵐顫聲低叫,眼淚,一層層的又漫出來。
“嗯!”
紫珞也跟著落淚,感慨這兩個多月活的真累,這個包袱壓在她身上太久太久,她快支撐不下去了,如今終可以卸下。
她抹乾淚,無視景侃和楊譜投來的驚怪神色,澈徹的目光緩緩移動,最後落到金晟身上,扯著唇角一笑,輕輕一嘆說:
“這件事到此終於可以結束。”
金晟挑眉看著。
紫珞很認真的看著他,很認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