侶。
音樂的節奏依然鏗鏘,但舞步卻到了一個多變的節點。王勃開始頻繁的轉體,不時的聳動雙肩,交換雙腿。行雲流水一樣的動作沒有了,變成了僵硬和機械的木偶,臉上的表情也隨之變換,木訥而呆滯,空洞而無情,但眸子深出的憂鬱依然一以貫之。
王勃和學姐雖然一週要面對面或者排對排的相見五天,每天相處數個小時,但兩人目光相遇的時候幾乎沒有。王勃感覺自己就如同雨果《悲慘世界》中的那個醜陋的敲鐘人科西莫多,學姐就是漂亮的埃斯梅拉達,自慚形穢深覺配不上學姐的他努力的隱藏著自己的行跡和心跡。他不敢大膽的直視,只敢用餘光偷窺,或者在學姐專注學習的時候偷偷抬頭,暗暗打量對面佳人的一眉一眼,宜嗔宜喜。雖然僅僅是一次次小小的偷窺和打量,對那時候的王勃而言,也是欣喜無比,心滿意足。
音樂繼續演進,節奏開始有所加快。木偶般的王勃放佛被重新注入了靈魂,剎那間又活了過來,配合著音樂的節奏,或旋轉,或扭身。不論是手還是腳,動作的幅度都有所加大加快,如同被上緊了發條的機器。但肢體柔韌,卻毫無機器的生硬,呆板。整齊劃一,水準依舊。
他和學姐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對視,發生在大一第一學期的結束。由於臨近放假,在自修室看書的人已經不多。那天下午,天氣陰沉,乾冷,隨著吃飯的臨近,自修室自修的學生陸續離開,到最後王勃和學姐所在的周圍,幾乎就剩下他們兩人。很偶然的,王勃抬起頭來,而恰在此時,坐在他對面的學姐也抬起了頭。兩人的目光相遇在了一起。若在平時,王勃要麼趕快將目光移開,要麼立刻低下頭看書,而學姐大概也會有同樣的反應。但就在那一刻,王勃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就在兩人對視的瞬間,他突然“撲哧”一笑;讓他吃驚不已,難以置信的是學姐也是“噗嗤”一笑,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兩人心有靈犀,心靈相通一般。
音樂的節奏再次一變,伴舞的九人依然如群魔亂舞般按照既定的編排整齊劃一的動作,王勃卻從人群中脫離了出來。一瞬間,他彷彿變成了一個不受重力控制的輕飄飄的紙片人,又好似在他的腳下,突然冒出了兩個光滑的輪子,又或者整個舞臺,整個地面剎那間變成了光滑無比,沒有任何摩擦力的巨冰。而王勃,就在這巨冰之上任意滑行,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無數學生期待已久的太空步終於在王勃魔鬼一般的步伐下華麗的施展了出來。
隨即,尖叫,吶喊,大呼,狂吼,甚至哭泣,此起彼伏,如濤似浪;被束縛的青春,被壓抑的天性,在王勃恣意滑翔,雙手高舉,展翅欲飛的那一瞬間,齊齊爆發!
“王子安——”
“王子安——”
“……”
無數人喊著王勃的藝名,大聲的,驚天動地的,震耳欲聾的。臺上的王勃似乎也被臺下狂亂的學生感染,忽然滑步前出,來到舞臺的邊緣。旋轉,伸手,踢腳。動作迅捷,做了幾個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臉上的神情也一改當初的嚴肅冷靜,變得激動,充滿了憤怒,目光炯炯,似有大火在裡面熊熊燃燒!
大一的第二學期開學不久。一次大約下午五點的時候,王勃拿著裝飯的瓷盅,從食堂打了飯菜準備回寢室吃。回寢室的路有兩條。一條是直通學生宿舍大門的寬敞的斜坡道;另一條是先下一段臺階然後從研究生樓後面繞道。平時王勃通常走第一條,那天,很突兀的,他選擇了第二條。就在他剛下了臺階準備進入繞道的小路時。王勃看見學姐端著個藍色的塑膠盆子。如同農村婦女去河邊洗衣服把盆子放在腰側,一雙白淨小巧的腳光著,套在一雙紅色的拖鞋中。這樣子,讓王勃一看就知道學姐是去學校的澡堂洗澡。
王勃打飯用的瓷盅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