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英雄來崇拜嗎?
一想到失去家庭,失去妻子。失去女兒,尤其是失去他最最喜愛。已經成了他人生最大支柱的女兒梁婭,一股莫名的恐懼頃刻間就淹沒了梁經權心頭的那點小火苗。梁經權反觀自己今天的行為,竟然會為了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鬼使神差的跑到對方的工作地點來蹲點,打探,一種讓他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的荒誕便在腦海中滋生!
“唉——”梁經權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罷了,罷了!”梁經權吟了幾句年少輕狂時愛吟的古詩,吃完米粉後,看了姜梅最後一眼,轉身離開,心中下定決心,以後不再見這小媳婦!兩人有緣無份,且把這份遲到了十數年的緣分留在心底吧。這段時間的自己也算是魔怔了,竟然會幹出這種以他這個年齡和身份的人來說完全不可思議的事情,還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
如果沒有再次見到姜梅,那個初次見面就在其心頭泛起強烈漣漪的女人,時間稍微長點,梁經權恐怕也就把姜梅給忘了,畢竟,時間是最好的健忘劑。
然而,可是,當一個星期之後,梁經權在金橋的大廳再次見到姜梅時,他完全驚呆了,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是老天爺眷顧我麼?垂憐我這個懷才不遇,人到中年也一事無成的書生麼?一定是的!一定是老天爺可憐我,把這溫婉如水的小婦人送到我的面前,讓她成為我的紅顏知己,告慰我這顆枯木,乾渴的心!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梁經權一下子激動起來,加上前不久幾杯好酒的刺激,他決定鼓起勇氣,不辜負老天爺送來的好意,上去跟這小媳婦攀談兩句,進行實質性的接觸。他甚至已經進一步想好,如果接觸順利,相談甚歡的話,他甚至可以破例拉下一張老臉去找人去託關係,把這小婦人弄到學校的後勤部來,給她搞個正式的編制,總好過去米粉店端盤子,拋頭露面,幹伺候人的工作。
然而,就在這時,就在梁經權準備鼓起勇氣,邁出實質性關鍵一步的時候,眼中只有姜梅這小媳婦的他這才注意到小婦人不是孤身一人,身邊還站了一個男人——不,確切的說應該是男生,一個梁經權初次相見便心生嫌惡的鬼豆子(對小孩兒的一種貶稱)!
“怎麼是這小鬼豆子?這小豆鬼子跟姜梅在這裡幹什麼?”梁經權劍眉一豎,面色一黑,生生止住即將跨出的一步,在旋轉樓梯的臺階上站定不動,仔細的打量著酒店大堂中央的那對男女。
他發現,兩人不知何故站在大堂的中央,姜梅朝那小鬼豆子身邊靠近,對他說了一句什麼,小鬼豆子對姜梅笑笑,回了一句,跟著便抓起姜梅的手,匆匆朝大堂的門口走去。
“豈有此理!”梁經權面色一沉,變得極其難看,心頭怒火中燒,恨不得衝上去扇那小鬼豆子兩耳光洩憤。
旁邊的中年男女見永中的政教處主任剛開始還是喜笑顏開,春風滿面,轉瞬間就變成了一臉的黑炭,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在無意間說錯了什麼話。
“梁主任,你?”中年男人小心的試探。
中年男人的話驚醒了憤怒中的梁經權,他心頭罵了句該死,臉上隨即浮出笑容,道:“不好意思,剛才看見了一個人,以為是熟人,結果看錯了。”
梁經權的話讓中年男人心情一鬆,陪著梁經權呵呵一笑,“四方就是個小塌塌(小地方),隨時隨地都能夠遇見熟人。”
“誰說不是啊!”梁經權漫不經心的附和了一句,心頭卻生出無數的疑問:這麼晚了,姜梅和那小鬼豆子在金橋幹什麼?難道也和自己一樣在這裡吃飯?但吃飯的話剛才在餐廳應該注意到才是啊!或者說在金橋開有房間?但開了房間的話怎麼這麼晚了還朝外跑?難道是有親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