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薩說:“那就趕緊走吧,青海塔爾寺。”
這時他們發現,牧馬人早已開動,朝著蘭寧(蘭州至西寧)高速公路開去。香波王子“咦”了一聲說:“智美到底是宣諭法師的後代,早就知道我們要去哪裡。”
智美說:“我已經占卜過了,跟你說的一樣。”
但是智美立刻又停了下來,停在了離公共廁所很近的地方。梅薩下車往廁所走去。香波王子望著她的背影,心說他們兩個真是默契,梅薩並沒有說什麼,智美就知道她需要方便。
香波王子說:“智美我要提醒你,現在到了你信守諾言的時候。”
智美說:“拉卜楞寺是你的福地,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不過,我提醒你,就算我放棄她,你也不一定能得到她。”
香波王子一笑,說:“你放心,我知道梅薩的心,如同知道我自己的心。”
再次上路的時候,香波王子頭歪在座位上睡著了,睡夢裡總是高高地懸浮著一個人影,心說你誰啊?問了幾遍都不回答,突然喊起來:“梅薩,梅薩,你怎麼還要往下跳啊?”
梅薩搖醒了他:“你說什麼呢?往下跳的是你的珀恩措。”
香波王子揉著眼睛說:“珀恩措,我怎麼忘了珀恩措。”
登臨寶座 5
阿若喇嘛站在拉卜楞寺珍寶館的門口接到了瑪吉阿米的電話。
他慧眼裡透著看穿所有的自信,心說大千世界一切皆無,包括瑪吉阿米的電話,但一切皆無的背後又是真實不虛,沒有不假的,也沒有不真的。這個瑪吉阿米到底是歷史的遺響,還是現存的骨肉?遼闊的教界,東西南北,一直都在流傳瑪吉阿米的存在,就像流傳二十一度母、十六天女、十二丹瑪女神那樣。不同的是,瑪吉阿米擁有骨肉的載體,是神心人貌的色身,而度母和天女卻都是幻境夢界裡單純的神,是不可觸控的精神。
誰也沒見過瑪吉阿米,包括阿若喇嘛。
阿若喇嘛雖然不願相信對方真的就是瑪吉阿米,但那泉水叮咚般的聲音還是讓他心生喜悅。他說:“瑪吉阿米?就是六世佛寶倉央嘉措的瑪吉阿米?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你找我幹什麼?”
所有的問題對方都沒有回答,只是口氣飄淡地說:“你在拉卜楞寺,但你並不知道為何而來,為何而去。放棄吧阿若喇嘛,當香波王子和他的同伴走向‘七度母之門’的隱秘通道時,你不能追捕他們,而應該超過他們。如果你先與他們到達目的地,發掘到‘七度母之門’的伏藏,你就是最後一個也是最偉大的一個掘藏師了。機運永遠只報答那些認準目標和預備充分的人,天上的佛菩薩,哪個不知道你阿若·炯乃對‘七度母之門’的殫精竭慮呢?”
“可是,可是我憑什麼相信你呢,就憑這個電話?”
“還有簡訊,你看了就明白。”
聲音消失了。阿若喇嘛看看來電顯示,立刻打了過去,響了幾聲,就被對方結束通話了。他想如果開啟“七度母之門”已經成為蓮花生大師埋藏在我頭腦裡的“心意囑託”,瑪吉阿米的突然出現就一定意味著新啟示的出現。他對掘藏的執著和痴迷使他不去想這也許是一個騙局——有人試圖利用他達到自己的目的。“簡訊,簡訊。”他盯著手機滿懷期待地念叨。簡訊來了,它說在香波王子的追尋下,拉卜楞寺驚現“七度母之門”,開啟之後發現了“光透文字”,內容是一首作為“授記”的倉央嘉措情歌和關於伏藏的“指南”。
阿若喇嘛盯著情歌和“指南”,讀了幾遍,沒怎麼讀懂,卻恍然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和香波王子其實是競爭對手,而不是你逃我抓。不管香波王子是殺人還是盜竊,他都應該是一個得到過蓮花生大師發願灌頂的人,他聰明過人又機緣湊巧,似乎比任何教內的高僧大德都更有可能成為掘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