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羽的突厥鐵騎萬夫長帶領數千騎兵從側翼趕來,鐵鐮猛地一轉馬頭,用手扯住曼陀的韁繩,大聲喝道:三王子,讓火焰教眾掩護你快走,我和兩位將軍擋住敵兵。
曼陀從心底生出不祥的預感,自己戎馬一生,從來沒有過這麼虛弱的感覺,他高聲道:你要保重。鐵鐮沒有答話,高聲呼喝著率領著兩名萬夫長和數千鐵騎迎頭衝向披荊斬棘奮勇殺至的河北衝陣。漢胡雙方的騎兵一瞬間撞在一起,曼陀看到鐵鐮身畔的兩名萬夫長只抵抗了三五回合就被亂軍衝下馬來,只剩下鐵鐮孤零零地奮力整肅兵馬,死死擋在河北騎兵的面前。
雙方鐵騎互相沖殺,時聚時散,只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準備倉促的突厥騎兵,沒有弓箭相助,在河北衝陣的槍雨刀陣之中不住倒下馬來,而勇悍的突厥戰士也在臨死之前,給河北人馬造成了極大死傷。戰事出現了膠著狀態,唐人兵馬不能前進一步,而胡人鐵騎也不能將他們逼退一步。
滔天的喊殺聲從背後傳來,東突厥勇將羅樸罕和達虎戰旗已經清晰可見,數萬突厥大軍銜尾殺來,將河北鐵騎團團圍住。
一聲炸雷在眾人頭頂再次響起,一陣更加狂猛地雨水兜頭罩來,將面前的景物變得更加模糊不清。此時曼陀的心情已經和剛才有天壤之別,他知道面前的兒郎們已經牢牢控制住了戰局,那些突如其來的河北將士在鐵鐮兄弟,戰氏兄弟,羅樸罕和達虎六員悍將率領的大軍圍困之下,將會迎來滅頂之災。
一絲獰惡的笑意重新浮現在曼陀的臉上,他已經開始設想如何將這些白衣猛士的頭顱統統割下來,高懸於營門之上,大大羞辱一番恆州的守軍。然後,重現神威的自己將會重整軍隊攻佔恆州城,屠盡全城軍民,和自己的聯軍會師長安,最後......正在他沉浸在一片不著邊際的幻想中的時候,他看到一彪百餘人的白衣戰士從密密麻麻的突厥大軍重圍中破陣而出,領頭的白衣悍將高舉著浸透鮮血的長槍,高聲喝道:曼陀,哪裡走。
在這彪兵馬的身後是焦急地催駕坐騎的鐵鐮兄弟,羅樸罕和達虎,戰洪兄弟遠遠地墜在了後面,在馬上東倒西歪,彷彿受了重傷。三王子,快走!這幾名將領不約而同地高聲喊道。
折戟疆場
彭無望發狂地催駕著戰馬,一頭扎入了突厥人的北城大營,營門前的拒馬鹿角已經被衝的七扭八歪,起不了作用,他狠抽一記馬鞭,縱馬衝入大營。此時此刻,滿營的突厥人馬或是去營救主帥曼陀,或是被河北衝陣殺散,只餘下滿地無聲無息的屍體,默默承受著暴風驟雨。
大哥——!彭無望聲嘶力竭地狂吼著,胡亂抖動著韁繩,縱馬在營地內漫無目的地狂奔,茫然不知何去何從。跑得百餘息,戰馬突然被一條橫空出現的絆馬索絆倒,彭無望神思混亂之間猝不及防,整個身子狼狽不堪地滾落地上,在泥濘中連續打了幾個滾才停在一灘汙水塘中。在他耳邊響起幾個突厥人得意的吼叫,幾個突厥士兵從四周圍了上來,馬刀在寒風中奮力揮動,想要將他亂刃分屍。
呀!——彭無望發瘋地狂吼一聲,從泥塘中猛地竄起身,抓起一個突厥人用力朝四周猛地掄去,清脆恍如瓜果碎裂般聲音紛紛響起,那幾名圍上來的突厥人俱都被自己同伴的腦袋撞破了頭顱,死屍倒了一地。只剩下一個士兵沒命地朝著不遠處的一匹戰馬跑去。
彭無望爆喝一聲,一個起躍趕到他的面前,一把擒住他的脖頸,將他整個身子打橫舉起,然後朝著他的腰肋處狠狠踢上一腳,把他的脊椎骨踢成兩段,遠遠拋開,自己一個縱躍跳到馬上。
就在這時,他猛然看到不遠處躺滿了無數突厥人和河北白衣戰士的屍體。他連忙縱馬趕上前去,卻赫然發現河北勇將韋猛無力地伏臥在一堆突厥人屍體之中,背後十幾處傷口鮮血汩汩流出。
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