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狂噴而出,憑空將兩個手握火把的突厥士兵抓掖了過來,用力一扭,將他們折斷了脖子。他雙手一振,這兩具屍體忽悠悠地拋飛了出去,正好分別撞上另外兩名突厥士兵的頭顱,四頭相碰,碎如破罐。彭無望的身形宛如夜空中曲張變化,擇人而噬的猛禽,一眨眼就來到目瞪口呆的另外三個突厥人面前,橫掌一斬,擊碎了一人的喉結,雙腿一撐,身子猛然拔起,夾住一人的脖頸,用力一扭,立時讓他頸骨碎裂。在他的身子落下時,他的雙手按住最後一個人的肩頭,將他掀翻在地,一拳撞在他的左胸。那個士兵只噴出一口鮮血,便一命歸陰。
彭無望抹了抹濺在臉上的鮮血,回頭看了看一旁的張濤。這時候的張濤剛剛從地上直起半個身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四周片刻之前仍然活生生的突厥小兵的屍體。
快,我們去恆州。彭無望來到他的面前,伸手想將他拉起來。張濤條件反射地往後挪了挪身子,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彭無望的臉上露出一絲悲愴的神色,直起身子,輕聲道:我是否出手太過狠辣?張濤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小聲道:小子無禮,這些突厥人死有餘辜,是我太多婦人之仁。
婦人之仁,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彭無望的眼中悲色更重,一拍他的肩膀,道,我們走。
夜色中的恆州城中迴盪著司徒婉兒輾轉悽惻的琵琶聲,自從河北故眾空群而出,直到大雨過後,這些白衣勇士彷彿在空氣中消失了蹤跡,沒有半點訊息。追逐著他們的腳步而出走的彭無望,也一去不回。沒有了他們,整個恆州城似乎安靜了很多,人們再也不願放開喉嚨交談,也再沒有了歡聲笑語。只有偶然響起的低聲絮語,和路左相逢時互相交換的短暫眼神。
紅思雪一遍又一遍地洗著自己的愛馬胭脂,無論身旁的鄭絕塵如何逗她說話,都一言不發。方夢菁神經質地不斷翻弄著刺史府中收藏的幾卷竇氏兵書,薄薄的十數頁紙卻讓她沒日沒夜地枯坐案前。賈扁鵲的藥囊已經被她翻來覆去地擺弄了幾千遍,可是每一次她將藥囊放到桌上時,總是想起有些什麼東西忘在了裡面。
但是今夜的恆州城和往日有了些不同,一陣又一陣歡呼聲此起彼伏地從各個城頭響起。紛亂的腳步聲潮水般向著刺史府湧來。
總鏢頭回來啦!今夜協助唐兵守夜的侯在春和左連山欣喜若狂地帶領一群哨兵衝進刺史府,大聲道。
那些夜不能寢的飛虎鏢眾,紛紛衝出了房間,圍到了方夢菁暫住的臥房,傾聽侯在春的每一句關於總鏢頭的話語。
總鏢頭回來了,侯在春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他帶著從長安來的風媒張濤去見長孫將軍。他說他的大哥殺了突厥主帥。
圍在門口的飛虎鏢眾報出一陣喜悅的歡呼聲,彭無懼擠開人群,衝到侯在春的面前,急切地問:大哥怎樣了?
侯在春和左連山對望一眼,神色黯淡了下來。
侯阿大,你這個混蛋,快說,大哥是不是也回來了?彭無懼雙目立刻血紅了起來,上前一把抓住了侯在春的衣襟,狂吼道。
無懼,你冷靜一點,你大哥他......左連山連忙上前攔住他的雙手,沉聲道。
我大哥怎的了?彭無懼一把推開侯在春,又揪住了左連山的衣襟。周圍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瞭然而悲傷的神情。
你們怎麼了?彭無懼環視了一下週圍的人群,勃然大怒,你們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個都想著我大哥已經死了?你們為什麼這麼狠心?你們一個個的,都巴不得我大哥早點死,對不對?
無懼,你別這麼衝動......方夢菁不忍他如此傷心,輕聲說。
妳住嘴,是妳讓大哥自陷死地,我絕不原諒妳!彭無懼嘶吼著。
方夢菁彷彿被天上降落的雷霆當頭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