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相信,恆州城能夠憑藉不足萬人的兵馬,穩守城池和十數萬如狼似虎的突厥大軍對抗。
刺耳的弓弦聲再次從背後響起,張濤只感到肩頭一緊,一陣劇痛剎那間襲遍全身,他渾身一軟,整個身子攤在黑馬背上。恍恍惚惚之間,他突然聽到黑馬一聲悽慘無比的嘶鳴,緊接著他感到身子下面的馬身一傾,將他摔下馬來,而那匹和他相依為命的黑馬跑出三步,也大橫倒在地上。這時候,他才看到心愛的坐騎後腿之上深深地插著一枚鵰翎箭。
小黑!張濤悲聲叫道,猛地拔出身畔的長刀,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狂吼一聲:胡狗,我跟你們拼了。在他眼前,百餘騎突厥精銳斥候迎面衝殺上來。
正在這個危急關頭,一個黑衣漢子從道旁的樹叢中飛躍而出,在當先兩騎斥候的馬頭處叉腿一立,手中刀光一閃。那兩名曾經不可一世的斥候隊長立刻身首異處,帶血的頭顱高高飛上半空。眾突厥斥候爆出一陣沸騰的吶喊,紛紛揚起馬刀,朝著黑衣漢子殺來。
張濤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黑衣勇士騰身在此躍在空中,伸腿橫掃,將另外兩個突厥斥候踢翻在地,身子倒縱而回,在兩匹戰馬的腰身出輕輕一點。那兩匹戰馬驚叫著打橫倒下,擋在道路中央,後面的騎兵收不住馬匹,頓時有數十騎人馬撞在一起,情形甚是狼狽。這個時候,黑衣漢子刀光湧動,又連殺數人,轉頭喊道:快走。
張濤茫然應了一聲,剛剛轉過身,就被從地上爬起來的數個突厥斥候團團圍住,其中一個身形彪悍的武士爆喝一聲,舞動一杆長柄大斧朝著自己的面門劈來。他惶急地看了那黑衣漢子一眼,看到那漢子正被數個突厥斥候高手圍住了廝殺。他大叫不好,手忙腳亂地將那名突厥武士迎頭劈來大斧用刀撥開,此時其他幾名斥候開始朝他逼近。
刺他左肋!正在奮戰的黑衣漢子百忙中爆喝一聲,張濤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想也不想,奮力一刀照著那使斧漢子的左肋猛刺。那武士使得是長重武器,變招不靈,被張濤一刀刺中要害,慘嚎著丟掉大斧,一把攥住張濤的長刀。
那把長刀是張濤唯一的武器,失去了牠他就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張濤一急,大叫了起來:他攥住了我的刀!
那黑衣漢子此時已經將第十八個斥候的人頭削飛,聽到他的呼喊,高喝道:給我棄刀!張濤已經將他的話當成了聖旨,立刻鬆開了雙手。
繞到背後,舉,然後扔!黑衣漢子手下片刻不停,刀光起處,又有三條斥候屍體濺血倒地。
張濤腦子裡一團混沌,下意識地轉到那名彪形大漢的身後,雙臂一使勁,將那大漢的龐大軀體高高舉起,朝著如狼似虎地向他撲來的數名斥候拋去。那些武士躲閃不及,被打橫飛來的龐然大物重重撞倒,摔成七手八腳的一堆。張濤身子一輕,長舒了一口氣,從地上撿起一柄馬刀,大吼一聲,衝上前來,將兩名來不及起身的斥候一人一刀,劈成了血葫蘆。後面的斥候發一聲喊,竟然紛紛後退。
在他身側,一名突厥斥候搖搖晃晃地朝著突厥人的隊伍跑去,跑到一半,身子突然從中間裂開,分別倒向路的兩邊,鮮血和內臟流了一地。
全場的喊殺聲在此刻嘎然而止,所有突厥斥候目瞪口呆地看著張濤的身後。突然一名突厥斥候清脆叫出來三個字正腔圓的漢話:彭無望!在場的所有士兵只發得一聲喊,紛紛轉頭飛奔,沒人敢再回頭望一眼。
本來殺聲震天的戰場立刻陷入了一片恬謐的寧靜之中。張濤只感到渾身恍如虛脫了一般,軟軟地坐倒在地,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濤迷迷糊糊地從昏睡中醒來,正好看見一張塗滿了鮮血和泥土的面容。啊!張濤失聲叫了起來。
張兄弟,你醒啦?那黑衣漢子微微一笑,將一把草灰塗在張濤